“而且,陆鹏那么厚实,我们狗当然是挑嫩的咬。”徐岭说。宁笙:“……”要不是养坏了对你还有点愧疚,我就抽死你个逆子。洗澡的时候,他站在镜子前,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一眼就看见锁骨和脖颈边的那俩牙印,咬痕已经浅了,可红痕还在,艳色的留痕斑驳散开,留下暧昧的印记。宁笙压根就想不到能怎么办。他养坏的,他得负责。以前的大魔王性取向不明,现在的小魔王性取向是他。要不……买个防咬嘴套?买完扔徐岭脸上,徐岭肯定恨死他了。不太好。他骄矜归骄矜,但从不侮辱人。徐岭是有错,还离谱,但他不可以这样对待在青安镇同他一起长大的徐岭。依旧没想出办法的宁笙愁上加愁,出洗浴间的时候脚步都有点飘。徐岭大概是知道没希望跟他睡一张床,今天没在洗浴间外面等。宁笙下楼给自己倒牛奶,热牛奶已经摆在中岛台上了,压着的纸条上画了只哈巴狗,看起来是徐岭已经给他倒好了。数呆不知道去哪儿了,旁边留了一摞厚厚的书。自打破格进了数学院的科研小组,数学系小天才的名声越传越大,由此可见,多看书,多忙起来,就有好处。宁笙忽然感觉徐岭可能就是太闲,闲到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这几年,他没让徐岭学新技能,徐岭也没去帮他那个姓唐的亲爸大搞商战,这过剩的精力,可不就都放他身上了吗?狗尚且要遛,那比狗还狗的徐岭呢?是时候消耗一下了。此时的徐岭还不知道宁笙正在脚踹命运的齿轮。他在数呆的房间里,算创业项目的账。“……大概就是这样,可以节省3到4万的预算。”李皓月放下笔。“谢啦,系统开发交给我,统计数据给你分析。”徐岭抱着电脑急匆匆地就要离开。“这么急,赶着去当狗吗?”李皓月扬声。徐岭:“……”“你是18岁,不是81岁。”徐岭说,“你能幼稚点吗?”“公主的世界挺小的,除了我们几个,他没别的朋友了。”数呆言简意赅,“你别太过分。”“他朋友多着呢。”徐岭说,“方桦、高年、白明、哦还有白亮,哪个不喜欢找他玩?”数呆:“记这么清楚,你酸得睡不着吗?”徐岭:“……”徐岭这几天是有点睡不着,这么多年了,他习惯了身边有个睡姿乖软的人,最近人跑了,睡觉只能抱空气。但没办法,宁笙对感情的感知多多少少有点延迟,感知到了也会下意识地装没发生。看似性格冷清、盛气凌人,实则特别能安于现状,不趁机一脚把窝踹了,他能永远团窝里,永远装作不知道他藏了多年的心思。可毕竟是捧在心上这么多年的人,他只敢在有恃无恐的范围内试探,不敢做得太过。宁笙熬了半个晚上,干出了一本计划书,用来弥补他在养狗过程中缺失的东西。上午,徐岭一下课就被宁笙牵出了学校,车一路开到城市的商业中心。宁笙直接刷卡,带徐岭上了自家公司的顶层天台,今天是晴天,这里几乎能俯瞰大半个城市。徐岭:“我跳?”宁笙:“?”宁笙:“不至于。”小宁老师开始了他的教学。“看。”宁笙指着不远处停满了豪车的停车场,“这是金钱。”笔在他指尖上转了圈,抵着徐岭的下颌,让徐岭的视线转了个方向。“看。”宁笙指着星级酒店门口,被保安点头哈腰着迎接的上流人士,“这是地位。”宁笙一巴掌又给徐岭拍了个新视角,指着河边拔地而起的高层商业大厦:“这是权力。”宁笙:“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但凡是有点志气的人,多少都该有点想法了。“我想要就能有吗?”徐岭没看窗外。宁笙:“那得看我的心情,如果你求我……”“想要这个。”徐岭指宁笙。宁笙:“……”你小子油盐不进啊。“你就没点儿梦想吗?”他问,“人生能做的事,有很多的。”“做梦想你算吗?”徐岭淳朴地问。宁笙:“……”完蛋了,这玩意儿现在除了他什么都不稀罕。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天天被惦记。教学失败,小宁老师用笔戳了好几下徐岭的心口,再次警告:“管好你自己。”他带徐岭下楼,在电梯里遇见了他爷爷。爷爷:“宁……笙?”爷爷:“公司缺人,你要不……”“最近我身体又不太好了。”宁笙扶着徐岭的手臂,扒拉着徐岭,“走路也不太利落了。”爷爷:“……”这孙子,怎么说他的词。出了公司大楼,宁笙才轻轻把徐岭推开。老东西,工作狂,从前他没什么亲人朋友,又在意自己腰伤的事情,拼了命地帮家里工作,想得到家人的认可。现在,他能跑能跳,还有青安镇的土狗和狗腿。宁笙:“……”这土狗还是个亟待解决的大麻烦,胃口超大,不好养,天天追着他要奖励。接下来的几天,宁笙都超级小心,徐岭递的书他不接,徐岭给的水果他也不吃,主打就是不给任何要奖励的机会。可人就在身边,天天绕着转,再怎么躲也躲不过所有。一周后,宁笙误食了徐岭端上来的糖糕。徐岭欣慰地笑了。宁笙:“……”我要罚到你笑不出来。徐岭手机上正来了条消息,徐岭低头处理工作。他的赛车交流平台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广告商,收成很多,但徐岭不是全接,只接质量和口碑有保证的,给平台又赚了波口碑。徐岭刚发完一条语音,一块黑胶带啪地拍在了他嘴巴上。徐岭:“……”“不听话的狗就要戴上嘴套。”宁笙说。徐岭压根没打算连着逼宁笙,他放下手机,去撕脸上的黑色胶带。宁笙用胶带把他的手也给绑上了。徐岭:“……”徐岭深吸了一口气。徐岭:“唔哼唔呼(我很无辜)。”“再正式强调一遍。”宁笙说,“我不喜欢你。”反正人绑上了没威胁了,宁笙多教训了几句,怎么难听怎么说:“就凭你,你怎么敢肖想我的?”“早点放弃你不切实际的想法。”宁笙说。宁笙想了想,胶带管够,把徐岭的腿也给缠上了。不可以侮辱,但是可以拒绝得狠一点,让徐岭知难而退。宁笙想了想,酌情选了个比较过分的,他拿起自己刚接满凉水的玻璃水杯,对着徐岭泼了过去。“不许喜欢我。”宁笙凶巴巴地说。徐岭的黑发被打湿了,水珠从发梢上一颗颗滚落下来,沿着清晰的下颌线,一路把黑色衬衫浸得半湿,贴在他优越的肩背上。这下总该讨厌我了吧?宁笙心说。然而徐岭没吵没闹,只是安静地坐着,眼睛弯了弯,目光停在他身上,似乎有笑意,一瞬间竟然有些温柔。宁笙看着那双眼睛,愣住了。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讨厌我呢?他心想。刚重生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双腿无法走路的他沉默冷淡,可小魔王像个小太阳一样,毫无顾忌地往他身边撞,一点点撞碎了他心中的防备。他性子骄傲,从来不愿意低头,说话也常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可徐岭也还是黏着他,什么都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