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您把事做的太难看了!”李怀柔继续大声说道,“您儿子另娶新欢,背信弃义,想要离婚。我们也答应了。我表姐在苏家做牛做马服侍您二老三年,我们一分钱没多要,如今就要回我表姐的嫁妆,您就推三阻四,做出这番姿态?我倒想问问您,您到底想如何啊?”
梅香兰怔怔的看着苏老爷和苏太太,是这样吗?
苏老爷脸色尴尬,“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我们只是,只是舍不得香兰。对,舍不得香兰!”
“说的您二老好像多喜欢我姐似的。再喜欢,还能越过自己儿子吗?行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也别打感情牌了,让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别来了,赶紧的,把我姐的嫁妆收拾出来,折现给我姐。然后离婚,各自安好吧!”李怀柔说道。
苏老爷看向梅香兰,“香兰,我就想听你说!”
梅香兰低着头,“怀柔的话,就是我舅舅的话,娘亲舅大,我娘如今不在了,我听我舅舅的。”
苏老爷愤然站了起来,跺了跺拐杖,“香兰,你太让我失望了!老婆子,我们走!”然后大步向外走去。
苏太太看了梅香兰一眼,叹了口气,摇着头,追了上去。
苏老爷和苏太太走后,李怀柔去关了门,在梅香兰身边坐下,替她倒了杯热茶。
梅香兰忽然开口,“怀柔,你说他们真的是?”
“苏家是个什么情况,表姐你心里比我清楚。苏老爷年事已高,老弱多病,苏太太是个妇道人家,生意上的事一点不懂,苏哲好逸恶劳,不事生产,苏家若不是表姐你,早就跨了。表姐你这么能干,又这么听话,他们舍不得放你走,这很正常。可表姐,但凡他们对你的看重里,有那么一点点真心,他们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守在苏家,任劳任怨,给苏家挣钱,却让苏哲在外面潇洒风流?表姐,你是个独立的人,你要为你自己而活,而不是成为谁的附属品!”李怀柔大声说道。
梅香兰看着李怀柔,脑子里却想起了苏哲的话,“你就像个精美的花瓶,你的身上充满了旧时代的气息,封建腐朽,唯唯诺诺!我喜欢的
是新时代的女性,她们独立自主,勇敢奔放!”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独立自主吗?她如果可以做到的话,苏哲是不是就会对她改观。
李怀柔一看就知道梅香兰的心思,不过她也没泄气。要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和性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梅香兰缺的是自信,而自信,需要时间的积累,需要身边人的肯定。
慢慢来吧!
但离开清溪是肯定的。
一个月后,苏家的管家带来了,“大奶奶,这是您的嫁妆,折现后的钱,按照表小姐的吩咐,全都存进了省城的汇丰银行。这是明细,请您过目。”
梅香兰接了过来,看了起来,她自然看得出来,账目不对,少了不少。可她不打算计较了。
李怀柔看了看存单的数额,和她预期的差不多,这就够了。
“行,那就离婚吧!”李怀柔说道。
苏哲和梅香兰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没等他给相熟的报刊编辑打电话,让他将自己早就写好的稿子刊发,宣扬一下自己华国离婚第一人的事迹,李怀柔早就抢先了一步,以女性意识觉醒,女性独立为主题,将梅香兰和苏哲离婚的事,向各大报纸投稿且刊发了。
深谙后世网络话术的李怀柔写的稿子,可比苏哲那些陈词滥调精彩多了。
梅香兰成了女性独立、冲破封建婚姻牢笼的第一人,也是第一个敢于提出离婚的女人。
而苏哲和文心,不管什么时候,负心薄幸,第三者,总是被人唾弃的。虽然也有部分人认为他们是真爱。
可这些,已经和梅香兰没什么关系了。
彼时,她已经和李怀柔踏上了回因国的邮轮。
这一路上,梅香兰一直都是不安的,可接踵而来的新鲜事物让她目不暇接,汽车,火车,照相馆,还有大街上穿着洋裙的人。
此时,梅香兰站在船舱上,看着浩瀚的大海,心里很是激动。她真的觉得,过去的二十多年自己白活了,她将自己的人和心,都困在了那座宅子里。却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
梅香兰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来了,或许怀柔说的是真的,换个新环境,她也可以拥有一段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