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小纸团砸过来的时候,何?缈已经被砸麻木了。
她就像一个靶子,全考场的纸团都以砸中她为终极目标。
她矛盾得快要死掉了。
站起来举报吧,这个考场还要不要考试了?大半的?人直接判零分?万一碰上哪个考生的?父母有心脏病,家长会直接气厥过去怎么办?
视而不见吧,她就算不被大家的目光杀死,也会被这些接二连三的?纸团砸到崩溃。
最后一个选择,妥协?和他们狼狈为奸?她承认自己潜意识里是有些老干部做派的,不赞同作弊这种行为,人当以诚实为上。
前面的人背手用指关节敲了敲她的?课桌,何?缈刚想要把桌子?往后拉一点儿,又?一个纸团砸了过来,直接砸她脑门上了。
她从试卷上抬起眼,看了看正站在教室前方看窗外风景的监考老师,小心翼翼地矮低身子,去捡那个纸团。
对的,不论是选择无视,还是选择妥协,她都要把纸团捡起来藏好,不然一旦被老师发现,这些丢纸团的人下一秒就要被当众处刑。
然而距离这场语文考试结束只剩40来分钟了,就因为要应付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求助信号,她的作文题还一字未写。
相比家长会,这才更像一个修罗场吧。
何?缈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写作文,又?一个纸团砸过来,她甚至怀疑这些砸纸团的人已经不是想要答案了,而是有意攻击自己。
不给答案是吧?清高是吧?让你考不了试。
就在她决定站起来的时候,有人先她一步举手:“老师。”
何?缈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是陈斜。
“怎么了?”监考老师从窗前转过头来。
只见陈斜站了起来,朝后方侧了侧身子?,指向她的位置:“那位同学,中考状元,上回?缺考才来了这个考场。您给她在前面辟个座位出来吧,我们这群学渣定力不好,总想骚扰人家。”
众人错愕,监考老师静默了一会儿,问何缈:“他们总骚扰你吗?”
何?缈诚实地点头。
“那你坐讲台上考吧,行吗?”
“行。”
这个小插曲一过,监考老师也严肃起来,
一直到上午的?两科都考完,都没再懈怠。
考试结束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何?缈故意放慢了自己收拾东西的速度,心中隐隐期待着陈斜会过来和自己约饭。
但这种期待转眼就落了空。
有人过去跟他勾肩搭背,说笑几?句后,他们就出了考场。
考场里的?人没一会儿就走了个精光,何?缈坐在讲台上,望着虚空片刻,终于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杨天帆。
“哥,最近传的?都是真的??你真和那学霸在一起了?”那位主心骨之一的?资深作弊人员这回?拥有了名字,他叫刘循,是上午砸何缈的?主力军之一,本以为陈斜肯定站他这边,谁知半道突然兵变,倒把他给整蒙了。
从刚才在楼梯间和一个男生擦肩而过后,刘循就发现陈斜有点心不在焉,他问完话后,陈斜也是过了会儿才否定:“瞎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也对,不然也不会把人小姑娘自己丢教室里不闻不问,但是——
“校内网上你俩的帖子?都建了千层楼了,运动会那几天你抛出来的讯号可不是一星半点,背地里大家都磕疯了。”
“什么讯号?”
“不是吧哥。”刘循一脸不可思议,“当然是你俩在谈恋爱的讯号啊。你喝人家的?水,比赛枪响了还要过去撩个妹,唇语都被人读出来了。还有两人三足,我听我们班女生分析,说是你故意摔的?,就是小情侣间的情趣。”
陈斜:“……”
另外一人补充:“还有一个实锤,斜哥你是不是每天接送你女朋友上下学,有人拍到了照片,还上传到了校内网。”
陈斜第一反应不是否定“实锤”,而是问:“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