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生一眼望到头的素净,身上一件t恤白扑扑的没有一丝杂色,看着单纯无害,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棱角。
紫毛一时竟然没接上来。
只听何缈继续道:“谁欠你们的跟谁讨去。我们城里的小公主小少爷得忙着幸福生活,没工夫作陪。”
这话是真带着刺的,紫毛听了不可能高兴。
何缈本来不想和紫毛太犟着,毕竟此刻的她有如案板上的鱼,别说一对一她的武力值都不能拿出来打,眼下一对三,人家还不是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
但是这会儿她被太多?情绪包裹着,胸腔里的心脏一跳一跳的,整个人不受控地被意气驱使着发?出本能的回击。
紫毛向?前一步,凑得离何缈近了些:“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要你把视频和照片删干净吧?”
“没必要,你这儿的就算删了,陈斜那儿的也一样能把刀哥钳制得死死的。我把你带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她一节一节地咬着字说,“看你,不顺眼呢。”
从她说陈斜已经把这事儿解决完了那会儿开始,何缈就知道紫毛把自己拽到这里来,大概率就是出于不甘心想教训教训她。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没了转圜的余地,眼下再怒火中烧,能做的也就是捏个软柿子撒气?,于她而言,自己可不就是送上门的软柿子么。
“所以呢?”硬气一旦开了闸,就能难再软下来,何缈直视着紫毛的眼睛,不卑不亢道,“要把我从这上面扔下去?”
紫毛没回避何缈的视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何缈。
她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从上往下把人扔几个来回,哪怕残不了,疼也得把人疼怕了。稻田杆子锋利又割人,这么来几遭,浑身上下一堆大大小小的口子肯定在所难免。
这种手?段她常使,虽然不太可能致命,但外伤显著,显得她欺负人欺负得多
?不高明似的。再者?么,就这么让人带着被稻田杆子划了一身的口子回去,那也太高调了,别说人家家里肯定得讨个说法,陈斜那个狠人要是知道了,她就算是住南天门,他?估计也会杀上来。
她倒也不想生那么多?节外的枝。
所以就迟迟没落实。
但人,她也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放过。
紫毛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天,乌云浓稠,遮天蔽日,远处的天边亮起一道无声的闪电。
“当然不是。”
紫毛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点子,她看了眼何缈,对架着何缈的一小姐妹说:“把她手机给我。”
这个何缈抵抗不了,手?机被强制开了锁,很快就到了紫毛手?里。
紫毛接过时,低头看了眼:“挺好,只剩不到30的电量了。”
何缈心一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紫毛一通操作猛如虎,静谧的高地之上,还回响着紫毛自己给自己配的解说:“啊。先给你把手?机亮度调到最大;手?电筒也开了吧,这天色挺不好的,黑;蓝牙开一下;app还不少,我给你挨个打开,微信、淘宝、微博……后台程序转起来;最后再放个音乐吧,来个应景点的,我想想,放什么好呢。”
“放首老一点的歌吧。南拳妈妈的《下雨天》怎么样?”紫毛嘴上客气地问着,手?上却十分擅自地在听音乐的app里搜到这首歌,摁了播放。
不多?时,低柔轻缓的女歌声在目之所及中这片最接近天空的高地上响起。
轰隆——
在歌曲刚放完第一遍,要进入新一轮的循环时,低矮的天穹发?出今天以来的第一声巨吼。
蛇形的闪电伴随着雷声,在天幕上来回蜿蜒。
“走吧。”紫毛转身,率先下高地,“要下雨了,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