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仙也满眼惶恐地指着我说:“白老哥,你干这一行也不少年了,难道不知道祭品入门,家破人亡吗!你何必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搭上自己的老命呢!”
提到没有血缘关系,我下意识地把爸爸搂得更紧了。
我爸狠狠瞪了两个没安好心的人一眼:“我家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动我闺女这笔账我先帮你记着,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也尝尝闺女被祸害的滋味!”
我爸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重,竟将那两个向来站在村里权力最高点的老东西都给吓到了。
背我回家的路上,我和我爸被不少村里男女隔得远远的指手画脚,指指点点。
但我爸说他不在乎,毕竟我们白家祖上四代都是开扎彩铺的,从几百年前就被人说三道四,我爸活了大半辈子,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
不仅他要习惯,我也要学着对这些不善言语免疫。
我爸是徒步把我从柳荫村背回镇上的,花了整整一个小时。
到了家,他先安顿我在楼上房间自己休息会。
然后他就独自一人揣了包烟出门了。
晚上六点,我爸才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从床上晃醒。
我穿着睡衣从被窝里坐起身,借着屋子里的昏暗光线看见我爸身边烟雾缭绕的,他嘴里此时还叼了根烟,慢悠悠的吞云吐雾吸着,满身的烟草味呛得我直咳嗽。
我知道,我爸只有在心烦的时候才会抽烟。
上次我爸抽烟抽得这么猛,还是在我妈出殡的那天。
看这情况,我就知道这回是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我憋着咳嗽不敢说话,直到我爸掐灭烟头打算进入正题时,我才害怕地主动提议:“爸,要不然我还是搬出去住吧!”
我爸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压沉烟嗓生气道:“搬出去?搬去哪!你就只有这一个家,出去露宿街头吗?”
我颤抖着身子不知所措:“可我不想让爸你有事。”
我爸叹了口气,郑重问我:“宸宸,爸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昨晚上有没有见到那条妖龙?”
怕我害怕不敢说实话,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你别担心,一定要如实交代。你和爸爸说,爸爸好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
那妖龙还会跟过来?!
对了,他和我说过,等他办完事他就来找我……
“见到了。”我瑟瑟点头,缩进被子里,“但也不是很确定,我昨晚上浑浑噩噩的,根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我爸的脸色更沉了:“那,他有没有碰你?”
我红了脸,难以启齿的低头,“好像、碰了。”
我爸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了火,又点了根烟。
无声沉默了很久。
“爸……”
他越是这么安静,我反而心越慌。
我爸没说话,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门。
不一会儿,他把两个扎成仙人模样的纸人拿了进来,放在了我床头。
然后,端起笔墨就要给纸人画上眼睛。
我吓得赶紧坐直了身子,错愕问他:“爸你不是说,纸人在烧前不能点眼睛吗?”
我爸蹙着眉头,一手端着墨碟,一手拿毛笔,神情极度认真的给纸人画上眼睛。
“这两个纸人是留给你保命的。纸人与纸人也有区别,这一行规矩多着呢!陪葬入阴的纸人的确不能随便点眼睛,但这两个是辟邪的仙纸人。”
画好眼睛,我爸又拿针给纸人通开了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