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老婶子的描述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哪里是阎王爷收命,明明是龙王爷催命!
不过回想起他昨天那张凶狠的面孔,我觉得,他是死有余辜!
“行,等我爸从外面办事回来了我就转告他。”
给他扎几个瘪气的纸人!
和磨盘回到家,我爸已经先一步在客厅后的小里间里搭了个简易的供堂。
这件供堂原本是供奉阴间大帝的,听说做白事这一行都得供个阴间神明。
不用每天焚香祭拜,一年拜一回就行,不要求次数,可必须得有。
我家这个供堂以前都是半年开一次,大多时候是在锁着的,现在需要供龙王爷,我爸就把门打开了。
毕竟龙王爷是需要隔三差五的拜。
原本一个堂子是不能供两个神的,尤其这里的原主还是阴间大帝。
但我爸去龙王庙询问龙王爷意思的时候,龙王爷却表示愿意屈居这位阴间神下首受香火。
既然当事人已经同意了,我爸就放心把牌位摆在了阴间大帝神像的左下方,单独准备一只小香炉,专门给他上香。
“宸宸过来,给你的龙王丈夫上炷香。”
屋子里光线很暗,莫名的森冷感从四面八方渗过来,牌位后的黑帐子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
即便只是个牌位,我还是一看见就头皮发麻。
壮着胆子,双手颤抖地从我爸那里接过香,一步一步艰难的挪着步子,走到牌位前,僵着身子恭敬弯腰,向牌位拜了三下。
然后着急了事的立马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插完,我正想后退回我爸身后,谁知道我的右手腕一痒,多出了一条红绳编成的手链,手链上还挂着几个亮晶晶的古铜色铃铛。
我吓得倒抽一口冷气,不等我有所反应,我爸已经抓住我的胳膊,闷声安抚道:“这是信物,从今往后你就是龙王的妻子,手绳在,他会庇佑你一辈子,还不快感谢龙王大恩。”
说完就拉着我跪了下去,向龙王的牌位磕头。
我人还懵着,就被迫跟着爸一起向那个牌位咚咚磕头。
磕完两个头,我抬起头时,却隐约瞧见黑色帐子后,有一缕微光,映出了一抹人影,身形颀长,龙袍墨衣,长发飞舞,影廓朦胧,看不清脸……
我心头一慌,吓得哐的一声,一脑门响亮撞地上了。
我爸扭头:“……”
有点嫌弃我。
我抖着身子跪在牌位前脑门抵地不敢抬头。
我爸,他不懂我的痛!
次日,我爸总算是放心的回了店里开门做生意。
只不过听磨盘后来偷偷和我说,半仙的那笔生意我爸严词拒绝了。
因为扎彩这一行有规矩,死前罪大恶极遭了天谴的人不能为他扎纸人,因为他不配纸人纸马开道引入地府,他下地府是要挨刑罚的,谁都不能阻拦。
镇子上的人听我爸这么说连给他收尸都不敢了,原先定好的千元棺材也换成了五百的,出殡的一切程序都省了,最后草草将他埋在了镇子西边靠水库的一片空地上。
收到这个消息,我忍不住愤愤骂了句:“该!”
风平浪静后的这两天,我也琢磨透了,要不是他和那条蛇想要吸龙王爷的龙气,一个化龙一个成仙,趁着龙王爷不在搞出了龙王娶亲这件破事,我就不会被谢家那群人暗算,顶替谢沐瑶嫁给龙王爷。
他们算计龙王爷,竟连我爸也一起算计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