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广丰懊悔不迭地不停解释,“小人也没想到她怎么就死了,都是小人的错,要是昨夜没有拦着主子来掖庭,或许就能见到她。小人……也没料到……”
伏荏染闭着眼睛深吐了一口,不耐烦的打断田广丰的声音。
“好了,我现在想静静。”
月牙怨怪地狠狠瞪着田广丰,把他拉到远处继续数落,声音了压低了些,注意不打扰到主子。
“要不是你多嘴,一会说天黑,一会说饿,主子昨晚就见到人了。都是你多事!”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能未卜先知。我要知道肯定不会拦着主子。”
田广丰抓了抓脑袋,一脸的委屈。
“谁知道她那么没福气,那么多委屈都受了,偏偏没挨过这一个晚上。”
月牙和田广丰在远处说话,伏荏染一个人站在那口让人望而生畏的水井旁,目光深沉。
今日一早她们来到掖庭的时候,见到的只有一具尸体。
尸体刚从水井里捞起来,泡了一夜,已经浮肿惨白了。
掖庭的奴婢们全都吓得花容失色,退避三尺,害怕的不敢靠近。
掖庭令调查后的结果是自戕。
那个宫女一直被掖庭的其他宫女排挤,平日也总被欺负,昨夜被人扒了衣服当众羞辱,一下想不开就跳了井。
伏荏染对这个结论不置可否,直觉里面有猫腻,不相信只是单纯的自戕。
这时间点也太巧合了些。
她刚想起这个宫女,不过等了一夜的功夫,人就死了。
就好像提前有人得到消息,杀人灭口……
想到这,伏荏染清冷的眸子眯了眯,不知在想什么,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不过越是这样,越让她肯定,先皇后中毒之事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
福康宫中,一群衣香鬓影的华贵妇人们结伴而入,给太后请安。
宫女们鱼贯而入奉上茶水,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席座间多了一着石榴红绣朝阳牡丹襦裙的新鲜面孔,头上插着珠光宝气的发饰,整个人如骄阳般浓艳张扬。
这正是前两天春宴上夺得献艺第一的胡娙娥。
胡娙娥是胡相国的侄女,身份贵重,一入宫便是娙娥,比许多跟了皇上很多年的后妃年位份还要高。
所以现如今她是后宫女人们最新的敌人,伏荏染都被挤到了后面。
一道道嫉妒的目光或大胆或隐晦的扫在她身上,各自小声说着话,内容大多是在议论这个新得圣宠的胡娙娥。
太后手里把玩着一串水晶手串,斜倚在凭几上,悠哉闲适的听着大家说话。
手边小几上放着一碗飘香热乎的芝麻糊,不时吃上一口。
闲美人突然提起了一个新话题,“听闻昨儿凤栖宫的皇后向陛下请旨去太庙守灵,以赎过往错失。”
这话一出,犹如在大殿中扔下了一串鞭炮,炸得众人猝不及防。
“有此事?”
连与她交好的惠美人都还不曾知道这个消息,不确定的反问。
闲美人道,“我也是刚听说,知道的并不真切。”
说着不时拿眼睛去瞟太后,摆明了是想在太后这寻求准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