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整情绪,将自己的气势拿出来,深吸了口气,优雅从容的在弗谖对面坐下。
她不准自己在一个阉人面前败下阵势,她的自尊心不允许。
“你们以为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就能把我怎么样?你们太幼稚了。”
太后嗤了一声,表情不以为然,却在听到弗谖接下来的那句话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说我要是把你故意让主子身份泄露的事告诉太宰,太宰会怎么做?会不会立马派兵将你暮国踏平。”
弗谖边说边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仅仅一个笑容,便让那张绝色无双的脸增色无数。
连这漆黑的色,似乎都因这笑容绚烂起来。
但这笑在太后眼里却如冰川般刺骨,让她不敢直视。
她深深的知道,这个侍卫所言非虚。
伏荏染对太宰的重要,无可替代。
“我今天来主要是告诉你一声,先皇后的事主子不会放手。主子想要查,我们这些照顾她的人自然得帮着,若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凑上来碍眼……”
弗谖后面的话没再说,讥诮地朝太后看了一眼。
太后僵坐在那里,身体都没有了知觉。
那一眼太可怕,嗜血、阴骘、凶残,像从血海里走出的阎罗。
“对了,那个去偷顶珠的人,应该快回来了。”
他最后丢下这么句话,挥挥衣袖便消失在了寝殿中。
太后像是突然被解了穴道,一下子站起来,崩着两条腿边往外走边大喊着守夜的人。
她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一颗心像擂鼓一样不停快跳着,跳得胸口疼,久久无法平静。
守夜打瞌睡的人被惊醒,夕嬷嬷很快也赶来了,安静的福康宫到处都亮了起来。
“快去看看,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没有。”
太后紧张地声音都沙哑了,小腿发涨地有些站不住,却又不让自己倒下来。
夕嬷嬷瞧她急得眼睛发红,连忙回答道,“太后别急,老奴方才才问过,还没回来。等人回来,立马就来给您报信。”
“再去看,立马去。人要还没回来,就派人去找。”
太后把夕嬷嬷朝门外的方向推了一把,夕嬷嬷一脸地茫然。
太后让人去云桑公主那偷顶珠,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怎么派人找,不是搞得人尽皆知嘛。
夕嬷嬷很快就反应过来,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可是派出去的人有何不妥?”
“莫要多问,让你去就去,快去!”
太后不耐烦的又重重推了她一把,夕嬷嬷这下不敢再逗留,所有疑惑都压回了心底,赶忙领命出去。
可她刚出了太后的寝殿,就有一个内侍跌跌撞撞、惊慌失色的跑进来,脸白得像一张纸。
内侍磕磕巴巴的指着宫门外的方向道,“太后,外面、外面吊着一具尸体,脑袋、四肢都被砍了下来,面目全非。”
太后闻言,一口气背过去,跌在了身后站着的宫女怀里。
整个福康宫噤若寒蝉,气氛诡异,所有人都吓得魂不附体。
今晚对福康宫而言,注定是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