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怒哼了一声,深喘几口气道,“福康宫内外每隔一刻钟就有禁军巡查,能在如此严密的守卫下来去无踪,不被察觉,有这样武功的人整个皇宫能有几人。”
皇上听着太后的话,眸子眯了眯,“母后知道凶手是谁?”
太后又粗喘了几口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带着浓烈的杀气。
“弗、谖——”
皇上先是一怔,而后有些茫然。
“云桑县主的侍卫,他为何要杀母后的人?您是觉得这是云桑县主指使的?”
皇上方才还震怒的语气中突然带上一丝急切,他不敢相信这件事与云桑县主有关,更不信会是云桑县主命令将人分尸。
那个言笑晏晏、与众不同的女孩,干净爽朗,怎么会做这么血腥可怕的事。
太后瞧见皇上出神,心中一怒,只觉一口血堵在了胸口。
这个儿子是她亲手养大的,怎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太后开始是想让皇上和伏荏染多接触,将伏荏染留在后宫,从而攀上太宰的关系,强大暮国。
却不想皇上自己先丢了心。
夕嬷嬷心思灵动的看出太后的怒意,主动回答皇上的问题,缓和紧绷的气氛。
“回禀皇上,死了的小侍是太后派去观察映辉园动静的。太后希望云桑县主能成为陛下的后妃,便想多了解一下县主的行踪,做了什么,也好给陛下制造相处的机会。”
夕嬷嬷这话何其委婉动听,太后自己想监视伏荏染,说出来却全都是为了撮合皇上和伏荏染。
皇上淡淡的勾了下嘴角,也不揭穿,却又反问道,“不过一条眼线,不至于把人分尸这么严重吧。后宫到处都是眼线,映辉园里也全是母后安排的人。必是他还做了什么才会引来杀身之祸?”
皇上倒是聪明,太后看向他,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他不是为了帮云桑县主开脱,她就更满意了。
“我让他去探了县主的寝卧。”
一句话,皇上像炮仗一样被点燃了,突然炸了起来。
“什么?您为什么这么做?”
皇上藏在袖中的双手攥成了拳,睁大眼睛盯着太后,眼神里带着质问。
太后眯了眯眼,威厉的眸子瞬间染上不满和气愤。
堂堂一国之君,为了个女人心浮气躁,怒形于色,成何体统!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为妙,马上就要天亮了。
太后望着皇上,一字一句的道,“宫里有人在传,弗谖晚上宿在县主的屋里,两人同榻而眠,所以我才派人去查探。结果人就这么被大剁成块的扔了回来。”
太后话音落,皇上已经腾地站了起来,嘴巴微张着像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整张脸难看至极。
夕嬷嬷垂着手暗暗瞧了太后一眼,太后为何要编这样的借口,侮辱了云桑县主的名声,皇上万一对云桑县主生出嫌恶,不愿再将云桑县主纳为后妃,这不就违背了她的意愿。
可看着皇上铁青的脸上渐渐萦绕起的妒忌,那么强烈、狰狞,夕嬷嬷一下子像是明白了。
皇上这是心里有了云桑县主,而且爱地不浅。
听到喜欢的女人和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阉人同榻而眠,他如何还沉得住气。
就听皇上哗地一下将整个茶案掀翻出去,连着案上的茶盏、点心碟丁零当啷全都摔碎了,地上一片混乱。
夕嬷嬷和中常侍当即跪身伏地,不再动弹。
皇上气恼不已,脸都涨红了,不停交换着呼吸,双眼迸射着沁人地寒光。
“弗谖,决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