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谖又来扯老人的手,依旧没怎么使劲,见他不松手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老人撒泼地坐在地上蹬腿,“我不管,我就要第一坛,你们给我弄来。”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弗谖手臂高高举起,最后却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
老人得意不已,翻了个身利落地站起来,一把挽住伏荏染的胳膊不撒开。
“今儿算你运气不好遇上我,你要负责把我两个酒壶灌满,否则我就赖上你了。”
正说着,缓慢移动的队伍终于到了头,窗子里面的年轻小媳妇客气的问着,“您要打多少?”
伏荏染将老人脖子上的两个空酒壶取下来,递给小媳妇,“灌满。”
“不行!”
老人突然大喊一声,一把将酒壶抢了回去。
“我只要今年的第一坛。”
小媳妇认出老人家,又解释了一遍,“大爷,今年的第一坛已经被人全部买走了,这几坛也是上好的陈酿,在地下埋了三年。”
“不一样。至少要埋上五年才能让酒发挥出最好的香气,味道也更醇厚,你这年份都不够,跟喝水有什么区别。”
小媳妇无言以对,手里握着酒勺,轻抿着唇看着老人家。
伏荏染也满是无奈,“她这只剩三年的了,你就将就着喝吧。”
老人听伏荏染这话,眼睛一下子瞪起来,“酒怎么能将就,酒乃人生第一乐事,第一享受,第一追求,岂能如牛饮水,胡乱下肚。”
几人僵持在那,后面的人开始不耐烦的催促。
伏荏染抓着老人的酒壶道,“只有这三年的,你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就走了。”
弗谖比伏荏染还要干脆,二话不说,直接把酒壶抢走让小媳妇灌满。
“给你买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废话那么多,不想喝就倒了,懒得理你。老无赖!”
老人家瞪大一双眼睛,一惊一乍地叫唤着,眼睁睁看着小媳妇一勺勺往他酒壶里倒酒,伸手想阻止,却被弗谖高挺地身子挡住了。
“酒也给你买了,爱喝不喝,别跟着我们。”
弗谖威胁地朝他挥了挥拳头,将沉甸甸的两个大酒壶挂回他脖子上。
老人布满皱纹的细长脖子像是随时都会被压断一样,看地人心惊胆战。
弗谖拉着伏荏染就快步离开了巷子,像是生怕老人追上来,步子迈地很快,伏荏染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
“那个人你是不是认识?”
伏荏染拉着弗谖的袖子,小口喘气问道。
弗谖一下停住脚步,往身后的方向看了看,那老头没追上来。
“没有。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弗谖胡乱搪塞,伏荏染也不再多问,他若想说自会告诉她的。
才走几步,伏荏染突然哎呀一声,“排那么久队,我都忘了给自己买一壶慕渠酒,都是被那人搅和的。”
“我买了。”
弗谖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小酒壶,轻轻晃了晃,传出当当的水声。
伏荏染想接,却被他避开了。
“等晚上给你尝。”
弗谖带着伏荏染去了默芳坊,位置很偏僻,在暮城的最东边,两人骑马近一个时辰才到。
沿途人流稀少,但不时能遇到一些华贵马车,到了默芳坊才发现,那些华贵马车都是朝这来的,不少锦衣华服的夫人小姐结伴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