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悦耳的嗓音突然打破尴尬,伏荏苒寻声望去,五官瞬间舒展开来,如迎着阳光的向日葵般灿烂。
“弗谖!“
她大步朝迎面走来的几人跑去,见到熟悉的人,身处陌生地方的不安瞬间消散了。
弗谖自然地捏了捏她的手,目光温柔含笑,抬眼看向暗房门口的男人时却瞬间冷凝下来。
“你要当她大哥?”低沉里嗓音里满是质问的压迫感。
洪达拉倒是一点没怯场,泰然反问,“你是谁?”
“她的侍卫。”
洪达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目光询问的看向伏荏苒,“你还有侍卫?”
在桃花春庄,除了庄主没谁有专属的侍卫,这个女孩是新来的小工吗?
所有来到桃花春庄的人都是从打杂跑腿的小工做起,她说自己是新来的,他便想当然的以为她是个小工。
“你只是侍卫,我当不当她大哥关你什么事。”
“弗谖于我如兄如友。”
伏荏苒适时表态,乖顺地往身边弗谖身边靠了靠,两人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亲近。
“我家主子乃庄主贵客,你莫不是也想成为庄主的座上宾!”
一句话,把洪达拉臊地脸通红,黝黑的皮肤盖着倒不怎么显得出来。
两串咳嗽响起,被遗忘的庄主插话询问洪达拉,“你是哪司的,为何在此?”
伏荏苒方才只注意到弗谖,都把庄主忘了,这会才正式地朝他屈膝见礼。
“冒昧来访,打扰了。初次来便闹出误会,真不好意思。”
而后目光在庄主和弗谖身上转了一圈。
“你们怎么一块来的?弗谖怎么知道我在这?”
庄主解释,“庄子的人传信县主来了时,正巧碰见弗谖侍卫到处寻你,便带他一道来了。”
伏荏苒点点头,又朝庄主深施一礼,“还未多谢庄主收留。”
庄主丝毫不拿乔,客气回道,“县主客气了。”
洪达拉听着他们的对话,整个人都定住了,目光呆呆地钉在庄主身上。
这个脸色苍白、孱弱质朴的人是庄主?
他自入桃花春庄,还没见过庄主。
洪达拉恭敬地见了礼,回答庄主方才的问话。
“小人孤独司小工洪达拉,来此拿司员们洗晒好的衣服,碰巧听见暗房里有人唱歌就来看一看,然后便撞见了这位姑娘,另有一人从暗房的窄窗逃跑了。”
伏荏苒尴尬的摸了摸鬓角,红着脸解释,“我在迷阵里碰到个老头,他说是来偷喝慕渠酒的。他把我带出迷阵,然后就带到了这。”
赖老头在红墙上砸了个洞的事她没说,直觉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公之于众。
庄主听闻果然脸色一凝,快步进了暗房,看着长案边散落一地的毛豆壳和歪倒的空酒坛,表情越发暗沉。
几张装下酒菜的油纸随意的扔在长案上,一眼看去一片狼藉。
伏荏苒和弗谖跟了进来,想要解释些什么,庄主却突然转头问道,“人走了多久了?”
伏荏苒顿了一下,“就……一刻钟。”
闻言,庄主急急忙忙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伏荏苒这个客人,止步倒了一声歉。
“在下还有事,不能亲自招待,县主请随意。”
说着目光一下锁定站在暗房门口发怔的洪达拉,“将县主带去碧落轩安置,好好照料,不得怠慢。”
洪达拉有片刻迟钝,立马躬身应声,再抬起头时庄主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碧落轩,那可是最靠近流生堂的院落,专为贵客准备的客居住所。
不过常年空置,几年也来不了一个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