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想过要带着她一起走,但那安神香不能再用,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在她毫无察觉的前提下将她带走了?
他半阖着眼,思量了许久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一时有些颓败,起身走到窗前,推开半掩着的窗户,窗户下便是已经开了半池的莲花。
看着眼前的美景,他的脸上却未有半点的愉悦,却多了一丝怅惘。
想不到距离上次妙妙醒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除了偶尔的事件和人会让她头疼陷入梦魇,一切都很正常,而最让他担忧的便是这种宁静,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舅舅那里一直没有动静,就是最大的隐患!
或许这次回玉京可以探查一番,说不定会另有收获。
至于妙妙……
他关上窗走出了书房,看着这尽在自己掌握中如铜墙铁壁般的徐府,眼神闪过一丝狠厉,他倒是要看看谁敢来送死!
心里有了成算,方书怀疾步回了澜音院,却见玉秋面有急色正往这边行来。
方书怀心里猛的一沉,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玉秋一见来人是方书怀,来不及行礼,便急急地道:“姑爷,姑娘说要外出给玉春打头面,现在人已经往大门方向去了。”
他心里蓦地一松,又问道:“玉春有跟着吗?”
玉秋忙点头应是。
“好,你现在马上去拦住她,就说我晕倒在了书房!”
说完,方书怀又返回了书房。
玉秋将将在徐妙音要踏出徐府大门时,将人拦了下来。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姑,姑娘……姑爷……晕倒在书房了!”
徐妙音正要出门,却冷不丁被玉秋拦下,见她跑得急,还给她拍着背顺气,一听她这么说,也顾不上她了,吩咐玉春照顾她,便转身往书房疾步而去。
徐妙音一路小跑着到了书房,便看见方书怀被人从书房里抬了出来,心里有些着慌,小跑几步到了跟前,瞧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模样,瞬间便红了眼。
她定了定神,一边着人赶紧将方书怀送回澜音院,一边吩咐人去请陆大夫。
玉秋与玉春先回了澜音院,看见方书怀被人抬了进来,两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帮忙。
刚将人放躺在了床上,陆时方也到了,他拨开人群一看床上的人已有灰败之色,暗道不好,“都给我让开,拿我的药箱给我!再点个灯过来!”
只见陆时方打开自己的药箱,迅速取出了银针,再在刚点上的灯上烤了烤,便开始施针,不过片刻方书怀灰败的脸色尽退,虽还有些苍白,但瞧上去却比刚才好的太多。
陆时方松了口气,道:“再针上半盏茶的功夫便可!”
一阵忙乱之后,方书怀安安稳稳躺在了床上,陆大夫正给方书怀诊脉。
陆时方一手诊在方书怀脉门上,一手缓缓捋着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这小子心可真狠,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他把自己的命门封住,要不是他来的及时,他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他又觑了一眼站在一旁已是梨花带雨的徐妙音,暗道,这小子还真是个情种。
徐妙音见陆大夫看了许久,却不发一语,心里便有些急,想问又怕打扰了陆大夫诊脉,一时心里百感交集。
陆时方见差不多了,便收了手,道:“已是无碍,从脉象来看应是操劳所至,肝阳上亢加上气血亏虚,两脉相冲,便有了晕厥之症,好在老夫施救及时,我再开些补气血的药,夫人大可放心。”
徐妙音闻言,心里的大石落地,又问道:“那他何时能醒?”
陆时方捋着胡须,瞟了一眼床上的人,笑着道:“喝下药,一刻钟便能醒了。”
徐妙音彻底放了心,便笑着给陆时方行了个福礼,感激道:“有劳陆大夫,今天辛苦您了!”
“老夫分内之事,夫人不必言谢。”
陆时方侧身避开了她的礼,顺势出了内室开药方去了。
徐妙音见状,示意玉秋跟着,尽快将药熬好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