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是舒坦日子过久了,你回去说声,明日不开库拿银子,就等着后天的早朝好了。”威胁,文博武从来不放在眼里。
文贵小心翼翼地应下,说起另一件事,“龚大夫说小少爷却是中了毒,对方算准了心思,知道小少爷回府后夫人会喂他喝姜汤,分开没问题,合起来就再显然不过的,如意锁拿毒酒泡过,药效缓慢,再加姜汤,姜与酒乃燥热的根源……”
文博武冷冰冰瞥了他一眼,文贵讪讪笑道,“龚大夫说链子泡在毒酒里有些时日了,而且,对方为了掩盖酒味,在外边涂抹了一层香粉掩饰,龚大夫鼻子灵闻出来的。”吞了吞口水,继续道,“奴才查过尤家了,尤家的大夫人和承恩侯府的二夫人有些交情,尤家有意和承恩侯府联姻,攀上长公主,让长公主在太后跟前美言两句举家迁回京中。”
这么短的时间能打听出这些,文贵实属不易,于是,文博武破天荒地问了句,“消息从哪儿来的?”
文贵可高兴坏了,挺了挺脊背,昂起头颅准备好生歌颂歌颂自己,向文博武表示衷心,以后少抄写些诗词也好啊,第一个字没说出口就感觉文博武漫不经心投来的一瞥,慷慨激昂的论调立即焉了下去,“龚大夫说如意锁有问题的时候奴才就潜入周府,抓了尤氏身边的一个陪嫁,用了点法子逼她说了点事。”想到那个陪嫁的一脸惊慌,文贵乐开了花,没想到尤氏对身边的陪嫁不错,随意指一门亲事就是管事,若非担心被坏了名声嫁不出去,文贵还问不出这些。
文博武掸了掸肩头的雪,尤家和承恩侯府,他哼了声,想起一件事来,在文贵耳边交代了两句,尤氏是个厉害的,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换作别人就算了,千不该万不该将手伸到小七头上。
沈月浅早早的就醒了,雪连着下了两日,渐渐转小,小七烧退下去了,一张脸却苍白了许多,哑着声音叫她。
沈月浅上前握住他的小手,微微笑道,“吃过早饭了没?”
“吃过了,吃了整整两碗,姐姐,你和娘说说让他放我出去玩好不好。”小七慵懒地移到沈月浅怀里,期待地看着她。
沈月浅扫了眼在窗边做针线的周氏,她眼眶还红着,人也没什么精神,沈月浅捧着小七的小脸,肉嘟嘟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此时苍白如雪,“昨晚你高烧不退,在床上撒尿拉屎你不记得了?龚大夫说你要是不好好吃药休息,长大了还会那样子的,昨晚屋子里有多臭你是没闻到……”伸手捏着鼻子,仿佛还很臭似的。
小七脸色一红,推了沈月浅一把,反驳,“你胡说,我才不会。”
“怎么不会了,你看看你现在的的床单褥子是不是换的新的?你要是不信去院子看看,你昨晚换下来的衣衫估计还没洗呢”
笃定的语气让小七尴尬地转向了周氏,后者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没反驳,小七就知道事情是真的了撇着嘴大哭起来,“我不要成那样子,呜呜,以后就没人和我玩了……”
哭声沙哑,沈月浅估计他好得差不多了,可要周氏放他出去玩是不可能的,就是她也不会答应,“所以你要好生养着身子啊,养好了就不会成那样子了。”
小七睁开眼,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地问道,“真的会好起来的吗?”
“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将小七安抚下来,沈月浅才转去窗边挨着周氏坐下。
“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总该看开了,她还抓着不放,阿浅,你也看见了,不是你不招惹别人别人就会放过你的,小七的病来得突然,我看啊,就是你四舅母做的。”尤氏面无表情的陈述,沈月浅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她也觉得是尤氏,不过没有证据罢了,“如意锁可让大夫看过了?”
今早鲁妈妈送去各大医馆看过说没问题,我却是不相信的,小七的身子我最是了解,何时像昨晚那样子过?
沈月浅和周氏想的一样,不过,没有证据便不能做什么,“娘,您别想太多了,可否将如意锁给我看看?”
尤氏送的是足金如意锁,样式也是特意命人打造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不是尤氏做的,一试就知道了。
周氏将如意锁交给沈月浅,叮嘱她不要乱来,小七身子差不多好了,她不想沈月浅出了什么事,尤氏,她会想办法的。
沈月浅将如意锁交给大山,“你去一趟我们常联络的首饰铺子,让他将这个融了,打成竹叶片镶嵌在一对毛笔上,我有用处。”
大山拿着东西转身出去了,是不是尤氏做的,时间会告诉她们的。
户部尚书求圣上开国库赈灾一事在京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之前户部,兵部,盐监司不管这件事,现在倒是好了,盐监司供了盐,户部也主动提出该开国库拿银子,众人翘首以盼等着兵部。
到皇后生辰,也没听说兵部尚书有什么举动,倒是京外涌来许多难民,兵部尚书是第一个去京外施粥的人,这点倒是让所有人惊讶。
就是玲珑也听说这件事了,兵部尚书夫人起的头,之后,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家都去京外施粥了,洪家,江家,周家,都在其例。
今日,周氏来问她的意思,皇后生辰因为灾情不操办,只有她,周氏是不愿意去的,有沈月浅又不一样了,沈月浅以后嫁进将军府,这次若是能将名声打开,将军府的人也会高看她一眼,“阿浅,你觉得如何?”
“娘,再看看吧。”一窝蜂的施粥,难民也吃不了那么多,不如送点实际的,想明白了,给文博武去信问他可有渠道,谁知,下午文贵就带着几马车的石炭来了,沈月浅震惊不已,天冷,对难民来说保暖也很重要,不料文博武直接送了过来。
有户部和盐监司插手,赈灾的事情如火如荼,民怨沸腾的事没有发生,文贵这两日也清闲下来,“小姐,我家主子本是要赠些棉被褥子之类的,可赈灾,棉被全部送去前边了。”天冷,京里的碳涨了价,没有一定的门道,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你家主子这几日如何?”这笔银子沈月浅还是要给文博武的,京中的情形她也清楚,谁家都想趁着灾情的时候捞点名声,至少,不被人诟病,给玲珑使眼色,后者上前拿出一叠银票,沈月浅接过,“银票你交给你家主子,谢谢他帮我这一回。”好几车的碳,她不能白拿。
文贵踟蹰不敢接,走的时候主子可没说起还有这事,回去惹了怒火,他就遭殃了,抬眸,笑了笑,“小姐客气了,奴才一下人哪敢私自拿主子的银两,不若奴才回去问问我家主子再说?”说着,躬身作揖后大步离开,步伐匆忙,玲珑奇怪道,“不过让他代为转达,为何他走得这么快?”晃了眼手里的银票,“小姐,银票怎么办?”
“留着吧,下次给回去就是了。”
清点好了明日出城的车马和人手,沈月浅去云锦院看小七,窗户边,就是粉红抬着两只前腿,趴在窗户边,爪子用力的刨着窗花,里边传来小七咯咯的笑声。
走进去,见余氏也在,沈月浅忙上前给余氏行礼,“大舅母怎么来了?表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