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可怜可爱的小姑娘,假如宠妻证道或者最爱吃兔头在这里,甚至是敏感的紫色鼠尾草,一看见那哭泣的小脸,大约会忍不住一起跟着流泪。
就像是,看见了幼小的无助的自己一样,让人心酸难过起来的眼睛。
谢刹不自觉就想起了那个人,那个想不起来的,叫他吃饭的人,他的心也一片柔软酸涩,就像是眼前这个哭泣的小孩让他想起了那个人,就像是想象中那个人小时候因为无助这样哭泣的样子。
谢刹走过去,半蹲下来,手指轻轻地去蹭那小孩子让人难过的眼睛里溢出的泪水。
像是对着那个人一样,柔软的声音:“为什么哭?”
光线真的很暗,雾蓝蓝的暗,眨眼眼前并没有什么小孩,谢刹张望,看到那孩子跑向了走廊更深处。
她没有消失,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像是等他过去。
谢刹于是走了过去,身后不远处的屋子里有人唤他,说要开饭了他去了哪里?
语气很奇怪,就像是福利院的阿姨老师呼唤不听话不省心的小朋友。
谢刹只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不在屋子里,如果在的话,就是那个人呼唤他了,不会是这种语气。
所以他毫不犹豫跟着那个小孩子走了。
右拐,走向走廊另一头的黑暗里。
尽头是一扇门,好像是家门口的门。
但家里并没有长廊,这样迂回无用的长廊。
小孩子走进了门里,并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希望他也去。
当谢刹穿过门,却没有看到那个小孩。
他也不是站在家门口,甚至他忽然想起来,刚刚那个房子好像不是他的家。
他处在一个陌生的小区,像是在小区的院子里,像是忽然走在楼梯间,像是站在某个人的房门外。
每次一思考自己在哪里,周围的环境就在变。
他干脆放弃了思考自己在哪里。
他张望了一下,找那个引他来这里的小孩,那个需要帮助的小孩。
好像是晚上却没有那么暗,好像是白天但是过于昏暗。
小区充满了人生,电视机的声音,父母和孩子说笑的声音,万家灯火透过窗户很微弱。
这时候,尖锐的声音就很明显。
像是东西突然摔碎了,女人尖锐的叫骂声,尖叫的声音,让人厌烦,持续不断像是歇斯底里,像是谩骂,像是惨叫,像是被杀死前的求救。
太难受了。
周围的万家灯火因此微弱,火苗只虚晃了一下,依旧恢复如常。
好像除了他没有人听到那些声音,但他又觉得他们其实听到了。
那声音一直没有消失,谢刹不得不得在不熟悉的小区里走动,想要找到源头。
当他终于找到了的时候,正要敲门,里面却没有声音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处地方开始了声音。
然后还没能找到下一处,新的一处又开始了声音,导致最后像是许许多多的地方都有这样的声音。
没人走出家门,电视机和温馨的家庭时间一直在有,好像完全没有听到。
此起彼伏的声音,明明那么明显,但谢刹的精神力像是遭到了不可逆的伤害,导致他这一刻完全失去了正确的判断,他没有找到一处正确的地点。
又像是,整个小区其实都是。
“没关系吗?一直这样哭。”温和怜惜的声音,像是让人整个心都柔软温暖了一样。
谢刹立刻抬起头,循着声音追过去。
只走了两步路,像是穿过了什么结界障碍一样,实际只是从z字形的两幢楼的墙体之间穿过。
穿着白衬衫墨蓝西装裤的青年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小孩子的侧脸,有些温柔的意味,像是黑夜忽然有了光一样,看到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谢刹还是叫不出他的名字,但快要慢慢想起来了,他松一口气,上前抓住他的手,像是怕下一秒他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