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吕城本地人,无人不知,无人不识。
轿子未曾落下,只是帘幕微微浮现出一道缝隙,端坐在轿子中的人,借此观看着前方的刑场。
“那披头散发,头生龙角的,就是龙庭十太子了。”
一位手持折扇,面白无须的男子,硕长高瘦,表面看去一派文质彬彬,举止文雅,为轿子中齐圣公讲解。
“还有跪在地面上,那就是我们齐洲总捕头李昌文了。”
“李家盘踞吕城多年,不曾想一日间就被窦名捕一网打尽。”
“天下都小看这位窦名捕了。”
“公爷世袭罔替,富贵不绝,可对这样的狠人,还是以交好为主,毕竟这位窦长顺不死,未来百年,当是武道一品,无上宗师,搅弄天下风云。”
“西园的事,没有必要追究,反而要宴请窦长顺,化解这一份纷争。”
轿子中传来沙哑声音:“张先生说错了吧?只是区区小事,还是窦长顺围了我的西园,此事不追究就可以了,何必再去请窦长顺。”
张先生手中折扇敲击掌心,开始为齐圣公讲解道:“公爷少有关心小辈事,却是不知窦长顺为人。”
“神都盛传其心眼,犹如针眼一样,而且还睚眦必报。”
“这看似是公爷吃了闷亏,实则以窦长顺逻辑,反而认为自己吃亏了,没准就会暗恨上了公爷。”
“现在对方当做无事发生,可窦长顺胆子极大,以七品凝罡境,就敢密谋武道一品,说不得对方踏入中三品后,就开始主动报复公爷。”
“当然以公爷也不怕那窦长顺,可这样的凶人,时时刻刻惦记着,总归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是一顿饭的事,公爷就把他打发了吧,我们也图一个心安。”
齐圣公沙哑声音充斥着郁闷:“天下间怎么有此等奇葩?”
“至今还没被打死,真是天下奇闻。”
“可我堂堂齐国圣公,这要是主动出面,岂不是让天下英雄小看了,哪里还有颜面去见燕神公那个莽夫。”
张先生不动声色的提点道:“那窦长顺一人光芒,已经光耀天下,实在是太活跃了,这不是长寿之相,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可如今正是如日中天,最主要的是有陈前辈看好,其年岁正好于一甲子后,达到壮年巅峰,左右天下大势。”
“这可是大周三百年杀劫,怕是应了时运。”
齐圣公立即懂了,什么三百年杀劫,天下没有这么玄乎的事,不过是陈国公主寿命剩下一甲子左右了。
到时候亚圣和大周断绝渊源,大周再无神魔支持,陈灭周这位神魔之下第一人,积累了近乎二百年的底蕴,一朝爆发后。
再有一些野心家,相互呼应,足以天发杀机,龙蛇起陆。
大周哪怕镇压下去,这一劫也会断了几十年,乃至于百年国运。
虽然这是为真龙开道,但也成功拉开了天下大乱的大幕。
未来大周皇帝生死操持于权臣之手。
齐圣公不由拉开了帘幕,缝隙开的很大,看向站在高台,闭合双眼,一只手按在刀柄之上的窦长顺。
这位没准就是大周摄政王,殿上站皇帝。
齐圣公叹息一口气,不过是面子而已,和自己舒舒服服的神仙生活相比,算的了什么,低声的对张先生讲道:“请张先生安排好,让世子去。”
一处角落中,王州牧身着官服,抚摸着三缕长须,对着一旁大红袍的钱小九讲道:“小九你说窦长顺敢不敢下手。”
“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