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樵夫遇到的是好的,不害他的命,只窃他一身生气。
其实真要养起来,也不像胡麻说的这么简单,补药只是让他尽快好起来,能劈柴干活,谋生计,但经了这么一遭,他怕是寿命都要短个二十年,但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吓人了。
听见自己能好,樵夫更紧紧的拉住了胡麻的手:“那补药,能开猛点不?”
“我快点好了,好……再去一趟!”
“……”
“?”
胡麻听着都懵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有二爷的本事,倒有了跟二爷一样的爱好是吧?
你当谁都能像二爷一样非但不伤,反而大补呢?
“不要命就去。”
胡麻只能撂下了一句话:“伱这寿命起码减了三十年,再去几回,就剩不下什么了。”
这倒不是唬他,守岁人修性命,自身道行,本就是人之生气,借此可以估算寿命,而对外人的生气,也是感知敏锐,大体判断不会差。
这等人妖交媾,可是极为伤身,以这樵夫为例,他本来就泄了元阳,但平日里勤作,身子倒也健壮,本还有个五十年生气,交得一次,便损一分,早已伤了根本。
由得樵夫从里面哭,胡麻走了出来,与里长说了奉金的事。
他记住了老掌柜的话,每次除了邪祟,该收的奉金,自然也不会少。
收上来了贴补庄子,给伙计们发放粮钱,也是好事。
至于家里穷,给不上,那不用胡麻操心,里长就把这事办了。
胡麻能做的,也只是不催,不敲诈而已。
讲妥了,也拒绝了里长留下来用饭的邀请,胡麻慢慢的踱步回庄子,刚到了村口,却听见一阵拨浪鼓的声响,远远的见村头小河边,正有个挑了担子的货郎在招徕着生意。
想到了答应过那位禾妹子的胭脂水粉,胡麻便转向走了过来。
远远的就见着这货郎身边围了不少小孩,纷纷羡慕的看着筐里的糖果与甜食。
这些货郎走街串巷,偶尔也到村里来,两边的担子里,都是好东西,有针头线脑,也有茶碗瓶罐,甚至还有糖果与罐罐馍,鸡掸子及酱醋油盐之类的,可说是村镇之间的行走百货铺子。
一听到拨浪鼓声响,家里有需要的,都赶紧走了出来,有就要,没有也跟货郎说一声,让他下次带来。
如今这货郎,看着应该是照顾完了这村子里的生意,正准备收拾挑子离开。
大人们都走了,只剩了小孩子还馋兮兮的不舍得挪步。
但贫苦家庭,也没几个真舍得给娃买的,馋就馋着,长大了就不馋了。
“不要伸手抢,诶,鼻涕也别抹我身上……”
“乖乖站好,都有糖吃……”
胡麻过来的时候,正赶上这年轻的货郎拿了糖果,逗着流口水的小孩子,胡麻看到,他竟真的拿了一块焦黄的糖棍,递给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然后又拿了一块逗其他人。
“你倒小心,他们爹娘不认,你可收不回铜板。”
胡麻走了过去,忽地开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