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干净了,他才用力把碗砸在桌子上,气呼呼地道:“姐姐,不行,我还是好气,我今天晚上不睡了,我要去捉老鼠捉虫,我要全倒到父亲呸,是沈万川沈传茵和秦芙瑜他们的被窝里,我要吓死他们!”
沈云西夹了一口白米饭,悠悠建议道:“未若粪坑里掏蛆。”
沈南风:“……”
要不要这么优雅地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不过,他眼睛一亮,也不是不行!
沈南风跃跃欲试就要跑了,沈云西叮嘱他:“今天听到的不许跟任何人说。”
“为什么啊?”
沈云西摸了摸他的圆脑瓜子:“我另有安排。”
沈南风现在对他姐姐极其信服,他姐姐的话本子他也是知道的,他年纪小,很多不太懂,但他知道,月表姐、福昌表姑和她驸马都是姐姐的手下败将,今天还能对着沈万川抽巴掌,他姐现如今不得了得很。
这小子装作自己很懂地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完,才飞似跑了。
沈云西叫了一声竹珍:“让人好生照看南风,别让他掉粪坑里了。”
竹珍扑哧一笑:“哎,奴婢省的。”
沈云西用完晚食,唤来荷珠问道:“往明王府送信了吗?”
荷珠:“小姐放心,福花早往王府递消息了,明日一早王府的骑兵护卫就会过来的。不过,王妃有问起出了什么事,福花也都听小姐的只说要收拾几个宵小,王妃也就不再过问了。”
沈云西点头,这就好,沈万川毕竟是这府上的男主子,裕和郡主现在也管不了事,府上的下人她不好使唤,想办事儿还是得请外援。
她又套上披风,叫荷珠打好灯笼:“我许久没回府来了,出去逛逛。”
荷珠诧异她还有这闲心,应声跟在后面。沈云西说逛还真逛了起来,边走,边伸出手拂过假山长廊,另一手则往嘴里丢花生米。慢吞吞地咀嚼。
荷珠看她走走停停的,心下直嘀咕,搞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小姐不会是被老爷气糊涂了吧?
沈云西不知荷珠所想,她只是在尽可能触发异能收集信息。
逛完了园子,她又去逛院子,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然后去了沈姑母住的飞雪阁。
沈云西过来时,沈姑母正在妆台前拨弄药膏。
她指尖点了一点莹白如玉的软药,轻轻嗅了一口,清甜的淡香萦绕不散,让人神往。
沈姑母叹道:“不愧是皇室的东西呀,供皇家内院用的,就是金贵稀奇嘞,我们秦家富庶,沈家也有权威,但这种东西却仍是没得用的。”
她身后梳发的贴身女婢是个哑巴,沈姑母没指望她说话。她继续自言自语:“哥哥也是太急了,急急忙忙就把孩子抱回来,都叫嫂子起疑了。不会被发现吧。”
“姑太太,大小姐来了。”院里婆子传话。
沈姑母一惊,忙放下手里东西,笑迎出去,人还没见到,声儿先传到了沈云西的耳朵里:“朝朝,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沈云西被她挽住手,亲近地嗔怪说:“我正念着你呢,唉呀你今天可吓坏我了!你太大胆了,连你爹都敢打。”
沈云西把手抽了回来,没搭理她,直接往里头走。
一会儿碰碰瓶子,一会儿摸摸桌角,直到碰到妆台上的铜镜,她才站住了,手搁在上面,站在原地没再挪动,目光虚虚地拢在妆台。
沈姑母不知她发什么神经:“朝朝?”
沈云西回神,她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听月表姐说,当初姑母和秦姑父伉俪情深,很是恩爱,可惜我连秦姑父一面也没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