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陵不能亲自过来,溯雪过来,便就是代表沈青陵了。敬国伯府虽说这些年已经没落,但终归还是有些家底,这次,靖安侯府和敬国伯府对上,还真不好说,镇国公府虽然有家底,可是毕竟都是些内宅上的事,总不能让镇国公冲过去跟人理论,这个时候,沈青陵出面,自然是最好的。
一行人也不敢耽搁,急忙忙地往敬国伯府赶去。
沈敏月这会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敬国伯这会还在外处理公务,敬国伯世子和其他府上的人,都在外面候着,敬国伯世子旁边还站着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常安县主经过时,便停了步子,沉声道:“谁让你过来的,滚出去。”
那女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哆嗦着身子,往敬国伯世子身后躲了躲,那世子似乎是个怜香惜玉的,这会当时将人拦在了身后,蹙了蹙眉,对着常安县主说道:“沈夫人,这是在敬国伯府,不是镇国公府,还轮不到你大呼小喝的。”
常安县主被这么一说,气得不行,可也的确,这不是她能说话的地方,但是一想到里面躺着的沈敏月,就是被这个祸害害的,她哪里能够不气。
溯雪是个聪慧的,瞥了一眼,大概就明白过来,忽然冷声道:“世子好大的气派。”
敬国伯世子听了声音,视线落在了溯雪身上,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你是谁?敬国伯府也是你能够随便说话的地方吗?”
溯雪冷哼了一声:“奴婢不过是一介宫女,不过奴婢这次乃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说句不中听的,奴婢这会便是代表着娘娘的意思,现在,奴婢请这位姨娘,出去。”
溯雪素来知礼,但是也并非不知道装腔作势,沈敏月对自家主子多重要,她这个做奴婢的自然是知晓的,这会也不客气。
敬国伯世子似乎还要再反驳,而敬国伯夫人在屋内似乎也听见了动静,这会一出来,就听到溯雪的话,心下更是冒出了冷汗,靖安侯府,说真的,敬国伯府并不怕,搭上一个镇国公府,如今还有宫中的皇后娘娘,那可就是闹大了。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如今正受宠着,若是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那事情可真就闹大了。
“你在这胡说些什么,出去,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敬国伯夫人有些气愤地说道,随后又将溯雪等人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
顾臻也没有耽搁,一进屋,便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脸色也微微一沉,不等其他人说话,就快步上前,查看沈敏月的情况。
沈敏月已经有了二个多月的身孕,她先前小产一次,身子受了损,如今这一胎怀上还没稳,又没了孩子,俨然伤了身子,而且,顾臻一把脉便就发现,这小产乃是服用了大量红花所制,不仅是没了孩子,还造成了沈敏月大出血。本就身子虚着,这大出血,可算是要了她的半条命。
也怪不得常安县主要进宫请太医了,沈敏月的情况俨然是已经去了半条命,若是一个不慎,怕是就是回天无力了。
顾臻这会也没心思去管其他的,忙吩咐着身边的人去准备热水,写了药方让人去煮药,自己又取出银针,给沈敏月施了针。
屋子里的人都急巴巴地望着,靖安候世子夫人,也就是沈敏月的母亲,这会也红着眼,常安县主站在一旁,轻声安慰着。
顾臻在屋子里忙碌了许久,随后等药送上来了,又替沈敏月喂了药,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起身,向靖安候世子夫人和常安县主抱拳行了一礼:“命是保住了,只是身子还虚着,这些日子是不能再受刺激了。这些日子静养,切忌情绪波动。本官记得,皇后娘娘那边有上好的人参,若是能够取过来,和药一起相辅,对她的身子也会好些。”
听说沈敏月没事了,靖安候世子夫人也是猛地松了口气,脚一软,就快要摔倒,还是常安县主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靖安候世子夫人嘀咕着,眼睛红得不行。
顾臻走到一旁去开药方了,敬国伯夫人想要上前看看,不过却被靖安候世子夫人一把给推开了,愤声道:“不劳夫人大驾。”
敬国伯夫人知道这是他家有错在先,也不敢拦,只能柔声安慰着。
沈敏月这边情况稳定了下来,院子里的人也都散了,敬国伯夫人原本是想留着的,奈何这次靖安候府上的人,也是真气着了,敬国伯夫人无奈,只能离开了。一出院子,就忙让人去把敬国伯请回来,这次事情闹成这样,怕是不能善了了,得早些想个法子才是。
沈敏月这会还昏迷着,丫鬟们趁着这会,给沈敏月换了床铺,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瞧着沈敏月虚弱的模样,常安县主也有些不忍,更加不要说她母亲了,眼泪是擦了又往下流。
溯雪毕竟是宫中的人,不好在此久留,靖安候世子夫人这会守着沈敏月是不肯走动一步了,溯雪只能将常安县主请到一边,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常安县主叹息了一声,知道溯雪这是在为沈青陵问,自己女儿的性子她也了解,而且这事,常安县主也不想就这么简单地了结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如今都成什么模样了,她们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沈青陵贵为皇后,出面处理此事,也好,总比几个大老爷们闹好,后宅的事,后宅了。
常安县主长话短说地,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溯雪一一说了一遍,溯雪听了之后,心里也气恼地不行。沈敏月跟沈青陵关系好,连带着她们这几个丫鬟也是喜欢沈敏月这个大小姐的,如今看她如此被欺负,哪里能够不气。
“这事,就是这个样子。你回去和娘娘好好说,也别让她太担心了。过些日子,等大丫头身子好些了,她娘总是要往娘娘那边走一趟的,这次,事情怕是没法子善了了,你让娘娘那边也好有个准备。”说着,常安县主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