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直隶请的绣娘来了,姓安名珍,年纪大约二十多岁。长相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的长相,身量瘦小,淡眉细眼。
来得路上,她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目的,是教一个小女孩女红。原以为她要教的是王府的哪位千金,没想到,却是一个身世不明的孩子。
“不要小看瑞儿,她与我的女儿无异。”谦王忽然开口。
安珍慌忙跪下说道:“奴婢绝无怠慢之心!”
瑞应皱了皱眉,看来让她来的人并没有把话说明,瑞应脆生生的说道:“若是觉得教我女红委屈了安师傅,您就请回吧!”
她的气势丝毫不像一个九岁的小女孩,甚至在安珍看来,她比在南直隶皇宫里的那些贵人还要有贵气!
“奴婢一定会好好教导小姐女红,倾囊相授,绝无保留。”安珍认真的说道。
谦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吩咐人把安珍带去她的住所。
下人一走,瑞应就看着谦王,正色说道:“王爷,我并不想当您的女儿。”
谦王亦看着她,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虽只有那么一点,但却如此耀眼。
瑞应红着脸低下了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真的九岁小女孩,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谦王有什么样的痴心妄想。
读书、习武、女红,瑞应每日按部就班的学习,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如果说还有能让她牵动心神的事,大约是谦王去后院的次数多了。
“八斤时常不适,赵姨娘必请王爷前去看望。”瑞应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心里小小的酸了一下。
谁让她还顶着九岁的外壳呢!
之前说不想当他的女儿,他也只是笑了一下,从未放在心上过。
或许,王爷还会觉得自己不识抬举呢!
瑞应望着后院赵姨娘的院子,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转眼到了端午,府中每个人都有五毒香包和粽子领,瑞应还没学会怎么做香包,倒是学会了编长命缕。她编了几条长命缕,一条给谦王,一条给元见秋,还有一条是给林渊的。
给林渊系长命缕时,林渊央她说:“我不方便去后院,瑞儿能否帮我去看看八斤,我听说近来八斤时常生病,心下十分担忧。”
瑞应手中不停,垂眸说道:“好,我再编一条长命缕,送给八斤,顺便看看他。”她也想看看,赵姨娘
是怎么利用小八斤来争宠的。
她很快又编好一条,就去后院找赵姨娘。赵姨娘看到她来很是客气,笑眯眯的把她迎进去,说道:“八斤正睡午觉呢!瑞儿姑娘算是八斤的救命恩人,你去看看他也好。”就算瑞应不曾领来产婆,她也是王爷跟前的红人,赵姨娘自是客气又殷勤。
八斤正睡着,小小的身子包裹在被褥里,鼻尖和额头上都是汗珠。这都五月的天了,寻常人晚上也不过一床薄被,可是八斤却裹得这么严实。
瑞应皱眉问道:“是不是裹得太厚实了?”
赵姨娘叹道:“瑞儿姑娘有所不知,八斤自满月过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风寒咳嗽。我是真的怕了,宁可他热一点儿,也不敢贪凉。”
见她这么说,瑞应也不好多言,留下长命缕就回去了。
晚间谦王回府,特意和林渊瑞应一起吃晚饭,得知瑞应给他编了长命缕,遂笑着伸出手说:“那就给我系上吧!”
瑞应又红了脸,心中默念:妾上郎君续命,郎君长命百岁。
刚打好结,小厮就来禀告说:“二少爷起了烧,请王爷去看看。”
八斤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