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在瑞应门外来回转了好几圈,就是不敢敲门进去,要娶她的话都说出口了,为何现在反而生出近乡情怯来?
芳草捧着托盘,给瑞应上了一份点心,冲外头努努嘴,道:“林少爷在外面,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小姐您不去看看?”
瑞应拿起一块枣泥山药糕吃了一口,说:“他爱怎么转随他去,不用管!”吃下一块糕,就提不起兴致再吃了。
芳草忙问:“今儿的糕点可是不合口味?”
瑞应道:“我想吃荷叶糕了。”
芳草犯难,这个季节荷叶早败了,只有西湖边的那家店常年存着荷叶。府里的厨子会做,可做出来完全不是那个味儿。
她往外瞧了瞧,略一想,就退出去找林渊,笑道:“少爷怎么不进去?”
林渊轻咳一声,面上有些尴尬。
芳草抿着嘴笑了笑,故作为难的说:“奴婢进的点心,小姐就吃了一块,说是想吃西湖边那家糕点铺子做的荷叶糕了。奴婢出不得府衙,实在为难。”
林渊一愣,忙道:“妹妹想吃什么,你直接跟我说就是,我去买!”说完,兴冲冲的就跑出去了,到门口刚好遇到权祐,干脆两人一块儿前去。
芳草又是一笑,先不和瑞应说,等荷叶糕回来,再帮林渊表功。
林渊和权祐同去,一路上权祐问了不少关于瑞应的事,林渊戒备的斜睨着他,说道:“你们不过才见一面,问这么多做什么?”
权祐搭着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咱俩也算出生入死过几回,我早就把你当自家弟兄了,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做哥哥的问点儿妹妹的事,也不算什么吧?”
林渊狐疑的看着他,好像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权祐摸摸下巴上的胡渣,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比她大了十来岁,你总不会怀疑我对她有非分之想吧?对了,咱妹妹已经十四了,定亲了没有啊?”
“没有!”他说了年龄大,林渊刚放下心,可他又提起瑞应的婚事,顿时浑身都长满了刺。“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成婚?”
“唉,枪林弹雨里的日子,谁跟了我不是整日提心吊胆啊?要是有个好歹,我马革裹尸了,岂不是害人家守寡。”
林渊哼道:“照你这么说,当兵的都别成婚了。”
“那也不是,总得留个后。”权祐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可我们家三兄弟,我大哥三弟都已经娶妻,大哥有了子女,三弟虽还没有,但也是个翩翩君子。以后家里留后的事儿,就交给他们了,我嘛,就这么着吧!”
“三兄弟?”林渊算了算权家的人口,“不是四兄弟吗?首辅还有个小儿子,是妾所生。”
权祐勃然变色,喝道:“那个贱种算什么东西!也配当我的兄弟?”
林渊一愣,心下了然,这又是后宅的事。权祐看着粗枝大叶,但是粗中有细,恐怕小时候也受过不少窝囊气。他自己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人,便不再对他做脸色,说道:“不说这些了,眼看天色不早,还是快去买荷叶糕才正经。”
“正是这话!”两人骑马到也快,一来一回并未花费多长时间。
荷叶糕送到瑞应手中,还冒着热气呢!
芳草在一旁凑趣,笑着说:“还是少爷疼您,乍一听您想吃荷叶糕,就不辞辛劳的给您买回来了呢!”
瑞应小口小口的吃着荷叶糕,含糊的说:“又不是他一个人去的,权二公子不也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