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等人连忙起身相迎,瑞应只是掀了掀眼皮,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他。
权相见了面色更黑,但并未发作,反而在这吃了晚饭。王氏一直心惊胆战的等他发作,可一直等到晚饭结束,他都没提柳姨娘的事。
还以为当着这么多儿子的面不提了,王氏刚放下心,权相就捧着茶碗,说了句:“女儿不懂规矩,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该提点提点。”
王氏一愣,连忙垂下头,应道:“是,都是妾身的错。”
瑞应冷笑道:“看来御史参的没错,宠妾灭妻啊!”
权相忍到现在终于破功,一拍桌子,喝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嘛!没大没小,连上下尊卑都不懂!”
瑞应嗤笑:“我不懂事,没办法,谁让我有娘生,没爹养呢!”
权相徒然变色,额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权禄一看就知道这是在暴怒边缘了,连忙对瑞应说:“怎么跟爹说话呢?快向爹赔不是!”说完又劝权相,“妹妹不懂事,爹您别跟她小孩子一般计较。”
瑞应就当没听见,权相这么多年的养气功夫不是白练的,面色缓了缓,说道:“养不教,父之过,罢了罢了。”
权禄等人心里都松了口气,可瑞应却好似就是不想让权相好过,越过他对王氏说:“母亲,我回来了几日,还不曾到我亲娘坟前祭拜过,可否请母亲帮我准备一下,我好去扫墓祭拜。”
王氏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掩饰好了,看了一眼权相,见他并无怒色,就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我明日就准备好祭品和马车,你去一趟就是。”
蒋氏便道:“到时候我陪小妹一起去。”
“好。”王氏再看一眼权相,他依旧还是那副表情,不由心底暗叹这对父女,不像是父女,像天生的仇人。
第二日上午,瑞应和王氏请安之后,就和蒋氏一起去权家祖坟。
多少年了,瑞应隔了两辈子才有机会再名正言顺的跪在这里,给娘亲扫墓磕头。
她跪在墓前,心里默默对萧氏说话:“娘,我回来了,娘,我来看您了。娘,您死得太惨,女儿上辈子也死得太惨。女儿救不了您,可女儿能为您报仇!我不会放过柳如烟,也不会放过权福,就算是爹,他也算害死您的凶手之一!可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对付爹,没事儿,我不动手,自有天收!”
她郑重的在墓前磕了三个头,擦干脸上的泪,回头对蒋氏说:“大嫂,咱们回吧。”
蒋氏也给萧氏磕了头,坐上回城的马车,在车上,蒋氏还是劝了劝瑞应,让她别总跟相爷针锋相对。
“你明年就该及笄了,婚事就在眼前,儿女婚事都是父母做主,若是父亲不上心,你以后一辈子就都毁了。”这话说得十分直白,作为儿媳,这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瑞应知道,蒋氏这是说得心里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瑞应沉默了一会儿,先谢过蒋氏的好意提醒,然后说道:“可是我并不觉得,我对相爷和颜悦色,他就会对我放下心结。”
蒋氏叹了口气,道:“父女哪有隔夜仇,见面三分情,相处久了就好了。”
瑞应可不这么想,而且,她也做不到对权相和颜悦色。但这话不会再对蒋氏说,说了她不会明白,指不定还得费唇舌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