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总守在谢危门外的剑书,今夜竟不知何为抱剑立在庭院外头,见得她身影,已是惊了一惊:“宁二姑娘?”
姜雪宁道:“我有事要找先生。”
剑书顿时一愕,下意识想说什么,可看她一眼,到底没说出来。
这眼神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可姜雪宁心里装着事儿,没去深想,见剑书虽没回答却也没拦,便径直从他身旁走了进去,到得紧闭的房门前,方才停下。
屋里没透出一丝亮光,黑漆漆的,隐约似乎有点水声。
她深吸一口气,轻叩门扉。
里头水声顿时一停。
姜雪宁听着倒茫然了一刹,仍旧道:“谢先生,学生有事相询。”
屋内静默得没有半点声息。
她几乎以为先前听见的那点动静是自己的错觉,而谢危说不准已经睡下了。
只是片刻后便听见“哗”的水声,比起方才明显许多。
紧闭的门扉很快打开了。
谢危从冰沁沁的水里出来,连身上的水迹都未擦干,只随意披了件苍青的道袍在外面,头发倒有大半都沾了水,连着面庞、脖颈、喉结,都湿淋淋地淌着水。
他没穿鞋,赤脚踩在地上。
道袍的前襟散开,浑无往日衣冠整肃模样,顺着喉结往下,甚至露出了一片结实的胸膛。薄唇紧抿,手搭在门边上,一双眼看向她,竟叫人生出点惊心动魄之感。
屋里虽然没点灯,黑漆漆一片,可外头廊上却挂着灯。
那光一照,姜雪宁已将他看得清楚。
这时脑海里才反应过来:谢居安刚才竟是在房中沐浴!
她顿时知道这时机不好,忙收敛了眼神,半点不敢往别处多看,只将视线低垂下来落到自己脚面上,迅速道:“学生冒昧,改日再来。”
说完要退。
谢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牢牢将她禁锢,只道:“便这样怕我?”
他浑身分明在冷水里浸过,身上瞧不见半点热气儿,可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掌掌心里,竟传递出惊人的温度,隔着一层温软的绸缎,都令人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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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宁越觉不对。
她勉强保持了镇定,道:“原只是有些未解的困惑想来询问先生,是席间酒多喝了两盏昏了头,竟深夜前来搅扰,还望先生见谅。”
谢危听她还是这般生疏口吻,又听她话中一个“酒”字,眼角便微微抽搐了一下。自宴中半途离席时所积压到现在的不快,终于累积到了一个顶峰,磅礴地翻涌出来,让他手上用了力,径直将人拽进了怀里,埋头吻下。
被水浸得冰冷的嘴唇冻得姜雪宁抖了一下。
他湿淋淋的怀抱也沾了她一身水气,然而紧贴着的胸膛竟是一片紧绷的滚烫。
唇舌侵入。
暗藏怒意。
没有给她留下半点喘息的余地,疾风骤雨一般使人难以招架,透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比之当日遭遇大雪被困山洞时尤甚!
沉怒之外,还潜藏着令人心颤的深重欲求。
他舌尖抵叩她贝齿,又咬中她唇瓣,便使她吃痛地哼了一声,于是趁虚而入,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来承受这一个几乎令她窒息的深吻。
待得唇分,便只剩喘气的力气。
姜雪宁观他这听不进半句话的架势,心知不妙,想推开他,却偏被他握得更紧。
谢危唇畔浮出一分冷笑:“现在知道怕了,要跑。先才看也不看,便敢端酒给我的胆气呢?”
姜雪宁惊慌之余,简直一头雾水:“什么酒?”
谢危听得越发堵心,也懒得同她解释,不由分说便将挣扎着想要逃开的她拉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