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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孕药(第1页)

处理完伤口,回到谢园,孟臾一路上都没再主动说过一句话。

下车时,谢鹤逸见她走路还是有些别扭,便想伸手去抱她,刚扶在她腰上,却不料手下一空,被孟臾避了过去,听见她说:“不用,我自己能走。”

谢鹤逸脸色立刻有些不好看,但孟臾有这种反应倒也不算意外,只是他不习惯,他习以为常的是她的讨好和乖巧,还有知情识趣的服软。

孟臾本打算直接回自己的屋子,却被谢鹤逸在廊檐下拽住了手腕,他没说话,孟臾挣脱了两下,没能甩开,只得叹口气说:“我今天晚上的药还没吃呢。”

“让李嫂去拿过来。”言毕,谢鹤逸不由分说地牵着她的手,进了前面那栋二层小楼。

他的步调迈得很大,孟臾一手提着裙子,以免不小心踩到裙摆摔倒。他永远都是这样,她要是发脾气,他就用更强的手段压制她,从来不要想用硬碰硬的方式在他这里讨到好,所以过往她别无选择,只能低头。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打破循环,跳出来。这种相处模式不改变,他们之间就是打不开的死结。

谢鹤逸上楼去洗澡,孟臾在楼下坐着等从她屋子取药来的李嫂。

李嫂压着步子走进来,将药盒放在一楼厅里的桌子上,又去倒了杯温水过来。

孟臾打开盒子,将陈墉开的消炎药和一些别的胶囊抠出来服下,然后思忖片刻,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拿出一板已经吃了大半的避孕药,放进那堆瓶瓶罐罐中。

谢鹤逸洗完澡,不见她上去,肯定是要来寻她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就下楼来了,看她还坐在那里,目光怔忡的样子。他不否认今日确实叫她受了委屈,终究还是不忍心,主动走过去,问:“在想什么?”

孟臾像是被吓了一大跳,她没回答,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一把将面前的盒子盖上,掩饰的动作明显到让谢鹤逸不可能不注意到。他抬手掀开药盒,垂眸扫过去,孟臾受伤后,开药拿药各种医嘱他都事无巨细的过问,复诊时间比她自己都清楚,此刻那板白色的小药丸落在他眼中就显得尤为突兀。谢鹤逸捏在手里,沉声问:“……这是什么?”

孟臾深深看他一眼,“……背面不是写了名字和功效吗?你可以用手机搜一下,网上讲得很清楚,或者跟陈医生打个电话问问,他肯定比我解释得要专业。”

谢鹤逸阴沉着脸,“你……为什么要吃这个?”

大约是太过震惊,孟臾竟然破天荒地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些语塞。

她低下眼,蓦地笑了,“你兴致上来了,总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了你,但我要管好我自己。”

谢鹤逸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声调降至冰点:“你吃了多久?”

孟臾起身,毫不避讳他的目光,反问:“重要吗?”

谢鹤逸被她看得几乎要恼羞成怒起来,三年两年有什么差别?问题是她故意隐瞒他,搞不好还是故意让他看到的,但归根结底,这个药只是导火索,他知道她心里真正在意的,是他被宁知衍激着说出来的那些话。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小小年纪,面上木直素淡,内里却仿佛画里钻出的妖精,主意大得很。

他像是竭力平复自己濒临失控的情绪,呼出一口气,重新开口问:“你听到我跟……”

孟臾却直接打断试图掌握主动权的谢鹤逸,“没错,我是听到了你跟五哥说的那些话。不过没什么,我也清楚,你对我确实谈不上爱。因为爱从来就不是独占欲,更不是掌控欲,而是平等,是尊重,是心甘情愿的牺牲……”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哪里还是往日温柔乖顺的模样?现在的孟臾,简直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幼兽,看似脆弱,可是拼死一搏能咬断他的脖子。

谢鹤逸无法容忍这样的孟臾,他欺身上前,揽着她的腰靠近自己,她一瞬间惊怔起来,本能地拼命挣扎。他轻易制住她的双手,交叠着背过去按在她后腰窝固定住。

但这样的动作,势必要牵动孟臾肩膀尚未痊愈的旧伤,她皱眉闷哼一声,咬牙在他身前无力瑟缩了下,谢鹤逸手上的力道立刻不受控地撤掉大半,语气依然强硬,他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孟臾呼吸粗重,逻辑无比清晰,“不是我想要什么,是你能把我能怎么样?把我关起来吗?反正我已经读完书毕业了,也没有工作,你想关就关吧。还是以后都不准我吃避孕药了?我可以不吃,你能忍住不碰我吗?如果不能,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她抬眸与他对视,“打掉吗?”

“你……”谢鹤逸很明显被气到了,箍在她双腕上的手指简直像是钢筋铁索,虎口越卡越紧。孟臾心里其实没脸上表现得那么孤勇,她也怕,身体好像都在细微地发抖,毕竟她被驯服太久,从来不敢这样跟他呛声的,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事已至此,她绝无可能临阵退缩。

孟臾没想过靠这种突袭打胜仗,这种招数只能短暂得起作用,攻不了心,等谢鹤逸冷静下来就会失效。

很快,谢鹤逸就松开了她,他揉揉眉心,鼻腔里发出轻微的气音,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将她的军:“孟臾,你要是想气死我,就继续说,我听着。”

孟臾垂下眼,不吭声,她知道自己斗不过找回理智的谢鹤逸。

但没关系,虽然赢不了,可她有的是办法叫他败兴。

那天晚上,孟臾自然是被强行留在谢鹤逸卧室睡的,她洗好澡出来,就裹着被子蜷缩在大床一角装睡,直到谢鹤逸翻身过来,将她按在怀中,扣着她的后颈,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薄唇嗑在她紧闭的牙关之间,霎时就出了血。

孟臾阖着眼攥紧手指,行尸走rou一般任他施为。不管他怎么弄,就是不回应,她这副样子愈发令他恼怒,但长久的消极反抗终于还是让他失去了兴趣。

等谢鹤逸失眠到半夜,头痛欲裂要发火时,孟臾却翻了个身,缩进他怀中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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