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络陵和阿芙,缓缓退后站在街边。
毕竟这队高大迫人的骑兵,硬是维持两排前进,挤入一条小市街。
不想被踩得稀巴烂,就识相点,让路给高头大马的兵士们。
此时,禹琳琳奉自家阿母之命出来寻青杭,顺便来街边坑点吃食,正巧碰上无难营右部下船巡街。
她茫茫然看着一队人马压境,怪声怪气道:“青杭,你看,这个男子……太……”
青杭呆了一下,忍不住抬头,问道,”哪个男的?”
禹琳琳比著在队伍最前头,骑一匹高大棠梨壮马,长相俊美的男子。
脸上大笔写着”迷恋”二字。
青杭顺着她抖的也很怪异的指头,一脸狐疑的望过去。
“太俊傥?”
禹琳琳一脸花痴,拼命摇头。
“不不不,是太精致。你瞧瞧他身下的那匹马,那雕金的金缕鞍,那金丝得缂的多细才能和柔软一样柔软,金缕鞍下面是金光闪闪的重铁具装铠甲,马镫旁的两片五彩飞翼应龙绣的栩栩如生,和我阿母的手艺有的比。”
几个少男少女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
“马嚼的细绳还系了檎丹流苏,马尾的寄生做工亦是巧夺天工,唉呀,我得去请教请教他,这套马具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
青杭先是呆愣愣地,听了她无比认真,夸到极致的的赞词。
发现她的重点是啥,她狂笑的不要不要。
眼泪都快喷出来。
让禹琳琳迷恋的,是眼花撩乱的马具,而不是骑在马上的男子。
也是,月烛庄先祖外貌优秀,后代子孙无一例外皆是俊男美女。
从小眼睛便对美貌麻痺的禹琳琳,什么美男子都无法在她心中激起一丝波澜。
当然了,也是因为她少女心尚未开窍。
青杭仰颈,目若新晴小日,细瞧了为首的青年将军。
这个气势凌厉,黑眸摄人的男人,着实令人过目难忘。
他的双目美丽深遂,如同明湖清晨灩潋闪耀的湖光。
肤白唇红,即使是当世最追求美貌的风流名士也望之叹息。
鼻梁高挺,乌发简单的在脑后束起,有如暗夜林中奔淌的长瀑。
慢步骑行在马上时,身姿显得英挺潇洒,又有种睥睨四方的冷漠。
与孤绝。
相较于马匹甲具的重装厚实,他身着轻骑装束。
一袭烟墨色的交领直踞深衣,外罩椒褐色长袍,精致奢豪。
袍上的金葱织锦凤虎独角兽纹,衬得他高贵雅重,又不失威严。
月烛庄的男子们,大都恣意豁朗,笑口常开。
可是这个男子,眼神淡漠,如白玉的脸庞清冷,有如罩着万年不化的冰霜。
浑身的肃杀之气。
这股迫人冰冷的气息,是她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
很神祕,也很危险。
她的视线似乎被黏住似的,解不开,胶着的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