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伯宴。
青杭在心中疯狂喊叫,我不想知道你们两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拜托拜托,不要在我面前说!
"稽公子,伯公子,你们慢慢聊,慢慢聊,我不打扰二位了。告辞阿告辞!"
稽广连看都看宁青杭一眼,伯宴也寸步未移,丝毫没有要搭理青杭的意思。
看来两人真的是有什么话得"慢慢说"了,她这个局外人还是赶紧退散。
其实她对稽广有龙阳之癖这件传闻一直半信半疑,她对他有种隐密的直觉,总觉得事情背后有什么蹊窍。
刚刚稽广亲口否认他的僻好,她还以为她的直觉没有出错。可是适才听伯宴的口气,似乎是想登堂入室"进稽家的门"!这这这这实在是太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
难道是伯宴对他有意,但稽广对他无情。可这还是说不过去阿,若稽广对他无情,当初何必和家里决裂呢?
这团毛线太过于混乱讳深,她这个小脑袋实在是拎不清。
青杭"逃"回大厅之后,发现厅内又来了许多刚刚没看到的生面孔。
周络陵凑到青杭耳边,指著一个一个道:"坐在前头的是征西大将军祭酒王亦,他是石乐的好友,石乐就是石敬的长子,坐在主座的那位。还有散骑郎谬琨,南蛮校尉刘郁,名士潘师…"
青杭问道:"石乐旁边那个打扮的天香国色的女子,想必便是石楚楚吧?"
石楚楚艳姿四射,头上戴了芙蓉花树状金步摇,耳上戴了翡翠金玉耳珰,身上穿着朱红绫纱缎缀蝶纹衫裙,金光闪闪,只要一进入厅中,便绝对不可能没看见她,眼睛都要被她身上的珠光宝气闪瞎了。
"正是。"
"疑,子秀是怎么啦?脸红成这样?"
周络陵露出促狭的笑容,比了比隔了好几个位子的一名女子:"自打殷怀叶进来大厅之后,他就是这副模样了。"
青杭惊喊:"殷怀叶?她是殷叔夜的妹妹,所以殷叔夜也来了?"
"没有。据说,石楚楚的金溪园会每个月都送邀帖给殷叔夜,可是他从来没来过。今晚,是不会遇上他了。"
青杭忽然觉得有点失落,而她也不知道这失落感从何而来。她不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做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了吗?
然后,她忽然又想起眉黛之事。她从怀中掏出铁管,将已被压成条状的蜡烬倒出来,得意道:"络陵,你来试看看我的新作品,画眉用的。"
周络陵一点就透,转过身来面对青杭,让她仔细地帮自己描画。
青杭忙活了一阵,放下眉黛道:"真好看,颜色比那昂贵的京云黛还乌深,细看之下还有隐隐散发出的光泽,可惜我手上没有镜子,不然你就能自己瞅瞅了。"
周络陵微微笑道:"我相信你,你心这么巧,你说好的,肯定是好的!"
青杭发现对面看过来的一道目光,玩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画成了个丑八怪?"
周络陵也发现皇甫兴正在瞧着她,羞赧道:"若是丑八怪,那个人就不会这样看我了。"
青杭噗哧一笑,正想再说点什么打趣周落绫时,一个门僮忽然拉开嗓门大喊,"无难营右督统殷叔夜将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