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平寿县侯府府中人,各个心焦气躁。
这是因为,青杭从午时出门后至今未返家。
差人去辛爱亲的店铺询问,得到的答复是她昏时便已离开。
人是从她这里出去便失踪了的,辛爱亲自觉有义务要帮忙寻她。
她和危墨往青溪东边一路找过去,扶应文和桂桑华则是往乌衣巷到青溪这段石板路钜细靡遗的找人。从辛爱亲店铺离开,若青杭没有去往他处,这段路是她必经的路程。
大伙抱着侥幸的心情,想着这一带是商贾酒肆云集之处,兴许她一路走走逛逛延迟了返家时间也不一定。
可若她没有从这条路回来,她会往何处去?
龙藏浦对岸便是皇城,殷叔夜离开之前曾经叮嘱过她别往皇城去,这点他们大伙是都知晓的,青杭自然也不会轻易忘了这件事。
找了许久依然身影无踪。
辛爱亲和危云相当自责,若不是青杭来青溪旁同他们吃瓜,她也不会失了踪影。
扶应文和桂桑华亦是无功而返,回来后才得知常夙沙也已只身往皇城附近探去,其余小辈也都各自出去寻青杭的踪迹。
天黑后,小辈们垂头丧气的归来。接下来是夜晚宵禁,断不可能再出去找人,而青杭也不可能一人待在外头。
今晚是月圆之日,明亮的月光一照入街坊,谁在外头蹓达看得一清二楚,正常清醒之人都不会想违反禁令被处刑杖。
那么青杭究竟会跑去哪了?
抑或是,她遭遇了什么不测?
这是自打青杭刚进入月烛庄时奄奄一息几乎丧命后,她第二次令众人焦心忡忡。
他们努力不往最糟糕的情况想,可一个娇弱女孩至夜不归着实让人心急如焚。
桂桑华最是忧心,双眼通红,不住的在厅里来回踱步,无法安坐在榻上。
扶应文沉声安慰妻子:"阿华别担心,常师弟还在外头找,络陵也去殷府找过小虎帮忙了,殷府部曲众多,他们出手势必能有所成。我们且再想想京城之中还有谁能帮忙寻人,多些人手寻到的机会更大。"
桂桑华蹙额愁眉,嘴里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担心之语,在扶应文的安慰之下终究是化成了一声喟叹。她勉强扶住了墙,斜靠在墙边免得脚步不稳。
禹琳琳心里冒火:"哼,会不会是石楚楚把她给抓走了?上次她在金西园会摆明要寻她麻烦,一次不成,再来一次!"
周络陵摇摇头:"我打听过了,石楚楚这会并不在京中,自打她上次金溪园会闹出笑话,她的兄长石乐就把她拎到乡下去修身养性了,想来不会再闹出什么么娥子。"
扶子秀皱着眉:"我们在京中没有跟任何人结仇,青杭的打扮一看也知不是富户之女,照理说她不可能会被有心歹人抓走。"
颜随月艰难道:"青杭虽打扮简朴,但她生的娇美,万一歹人色心大起,那不就……"
"当初我可是呕心沥血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他救回来的,她可千万不能再有事!禹玠黯然道。
扶应文总结大家的担忧,尽力弭平不安的情绪:"你们都别穷操心了。青溪到乌衣巷这一带,热闹繁华,游人熙攘往来,若她得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不测,也不至于悄无声息完全没被察觉。就算是有心之歹人抓走了她,我们应该很快便会知道那个歹人想做什么。殷家的部曲今夜会倾全力彻夜搜寻,我们在这里担忧也无任何助益,都散了吧,去睡个好眠明日才有精神备战。"
听到备战二字,众人的心皆大惊,想来青杭的情形不太妙。
一觉到天明自是不可能,长辈们几乎是属著打梆声度过这漫长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