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由的那只手探入袖中,悄悄掏出一只留影球,放在桌上,打算记录下来大徒弟难得的幼稚时刻,等他清醒了逗逗他。
“刚才那两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师尊还小,他们分明是刻意接近您,图谋不轨。”
“好好好,那为师不理他们了,和我们岁寒回家好不好?把为师的手松开,我们回家哦。”沈青芒耐心哄道。
辜岁寒却不放。“还有外门那些弟子,师尊前世明明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今生怎么都拢到眼前了?那么多人,平时围着师尊,休沐日也要找师尊讨教问题,像一群绕着花不走的蜜蜂一样,嗡嗡嗡的。”
“那也是你的师弟师妹,你不也耐心教导他们很久了吗?”沈青芒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难不成你没教他们?那为师可得早点儿赶回去,把他们落下的课程补上。”
“我好好教了的,师尊不要再管他们了,他们都能自己修行。”
辜岁寒手中力度加大,沈青芒哭笑不得。“行行行,为师不再给他们天天上课了。”
这话倒不是为了哄骗辜岁寒,沈青芒觉得孩子们已经从中学阶段进入到了大学阶段,表现优秀的甚至达到了研究生水平,这时就不需要再教他们基础知识,只需要按他们的兴趣加以引导便可。
“还有皞辛和姒融。他们有什么值得师尊挂心的?皞辛对您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姒融那个傻子就知道求人和哭,您还费心拉扯他们干什么?”
“啧,话越说越离谱了啊。当年没教好阿辛和阿融,琼……为师也有责任,如今他们不是都很乖巧?”
“我便不乖巧吗?”辜岁寒直直地看着她。
沈青芒失笑,伸手拍拍他的头。“你最乖巧了,懂事且省心,所以为师才放心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师尊对我放了心,却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了。”
沈青芒眉心一跳,下意识看了一眼留影球,说道:“岁寒,这话可不能乱说。”
说完,她站起身,强硬地抽回手。“行了行了,赶紧回去睡觉。以后看你还敢不敢随便喝酒。”
辜岁寒也站起来,然而他身姿挺拔,倒不像醉酒之人一样摇摇晃晃,目光也清明澄澈。
“师尊又想粉饰太平吗?”
“我粉饰什么……”
“徒弟心悦师尊已久,师尊那么聪明,半分没察觉吗?”
沈青芒倒吸一口凉气。“辜岁寒,但凡有两粒花生米你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
辜岁寒绕开石桌,倾身靠近她,呼吸间带着“春漏短”特有的花香。“师尊现在生气了吗?”
她因身高的劣势被迫仰头看他,气势却没减半分。“闭嘴,和我回去,路上好好醒醒酒。”
“我没喝醉,师尊不知道‘春漏短’是什么酒吗?它不会使人沉醉,只会放大人们内心的欲求。”
沈青芒瞳孔微微放大,自言自语道:“竟然是这样……怪不得我今天这么有求知欲……”
“师尊和他们饮酒岂不是暴殄天物?师尊想要什么?可是一夜良宵?他们根本不敢,只有我敢,师尊,只要你开口,我……唔!”
沈青芒狠狠掐住辜岁寒的脸颊,使他看上去像一只吐泡泡的金鱼,一字一句道:“我看你才是恃宠而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辜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