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口气,她就是仗着他不敢拿她怎么样。
“玉林县主不好好在家待着,去秦府做什么?难不成是魏行知特意跑到秦府打你吗?”
肖伯候和玉林的哭声戛然而止。
“陛下……”
万俟谦翻了个白眼,“秦二公子又是怎么回事儿?不是玉林县主伤的吗?若非秦二公子命大,如今秦府上下都该挂白绫了吧?届时,朕是不是应该让玉林一命赔一命?”
肖伯候上嘴唇碰下嘴唇,余光落到魏行知身上,“陛下,定是魏行知说了什么,秦常辰绝不是玉林故意伤的,是有人算计玉林。”
“算计?”万俟谦打断肖伯候,“肖伯候可要好好说话,秦常柏赈灾有功,朕若为了你这个皇亲国戚,寒了有功之臣的心,那朕还担得起百姓一句明君吗?”
肖伯候脸色骤变。
万俟谦声音淡了几分,“肖伯候近几年也没什么功绩吧?赈灾的旨意,你是躲的比谁都快,如今有何脸面,让朕给你申冤?”
他抓起桌上弹劾魏行知的奏折,一把扔在肖伯候脸前,“自己看看你写的是什么狗屁东西。”
从前万俟谦性子温润,朝臣都以为是个好拿捏的,可自从先皇驾崩,万俟谦的性子就一日比一日强势。
但鲜少发脾气,尤其的对老臣。
肖伯候额间浮出冷汗,手轻轻抖了两下,拾起奏折。
上面皆是他罗列的魏行知从小到大,所有的罪行,甚至连幼时顽劣欺负旁人家小孩这种都能写的出来。
万俟谦心底一万个鄙视。
“论胆量,你不如魏行知,论谋略,你亦不如她,论武功身手,你更不如她?只有一个女子身份,能让你诟病,屡屡拿出来说事,如今朕告诉你,天下男女平等,她身为女子,做到这种程度,所付出的努力,已比尔等多出太多。”
“你只以她是女子,就想让朕抛弃一个能助朕安邦定国之臣,肖伯候,你什么时候强过她,什么时候来请朕废了她。”
万俟谦声音不大,平淡之中透着慷慨激昂。
魏行知不由得侧目而视,一个女子做到这种程度,是比旁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她想不到,原来史书上的皇帝也并非那般冷血,那般饱暖思。
肖伯候憋了半晌,只憋出一句,“当初贾丞相就是深受先皇信任,最后谋乱才打的众人措手不及,难道陛下就不怕,魏行知成为下一个贾丞相吗?”
这样的话,万俟谦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她会不会成为贾丞相,朕不知道,但肖伯候和玉林县主,朕是觉得你们太闲了。”
肖伯候心底生出不详的预感。
果然,万俟谦下一句话就将他钉在了原地。
“肖伯候,朕留你爵位,但朕记得皇城东郊有一片荒地,朕命你带领你侯府上下去开垦荒田,体验民生疾苦,荒田没长出叶子,你不得还朝。”
万俟谦轻笑一声,“记得带上你的好女儿,肖伯候经此一事,必能悟出什么。往日侯爷都是一天两份奏折的往承乾宫送,朕也不多要,侯爷每日一份心得体会,宫禁前务必要呈到朕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