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子时的时候,魏行知身上的热终于退了下去。
万俟谦脸色冻得发青,拍了拍它的背,见没有动静,才抱着她起来,刚刚站直身子,脚下一个虚浮,险些又跌回去。
他身后已经全被雪水浸湿,身上裹着一层寒霜,抱着魏行知朝室内走去。
月光下,那被人压出来深陷的雪坑,很快就被纷扬的大雪遮住。
初晨的第一缕光照进来,透过屏风,打在床帐上。
魏行知睁开眼睛,怔愣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浮现着昨夜的情景,眉头深锁。
半晌,她坐起身子,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换了,头涨涨的,掀开床帐,傅莲子候在不远处,瞧见她醒了就走过来道。
“大人,皇上下令,让李公公送咱们回去。”
魏行知伸手搭在傅莲子身上,“你昨夜去哪了?”
傅莲子顿了一下,“太医院差人让奴婢去给大人取药,到了的时候,取药的小太医说那味药急缺,让奴婢稍等一会儿。”
“我的衣服是谁换的?”魏行知问道。
“奴婢换的。”
魏行知松了口气,“昨夜送到这儿的饭菜都经了谁的手。”
傅莲子眼眸微动,左右环视了一眼,才低声道,“大人,皇上下令此事不许人提,但奴婢私底下问了问,慈宁宫的一个嬷嬷经手过。”
“慈宁宫?”魏行知脸色骤变,太后为什么要给她下药?
揉了揉眉心,魏行知从床上站起来,瞥见架子上搭着的墨色大氅,脸色一沉,“出宫。”
偏殿内,万俟谦一个喷嚏皆一个喷嚏的打,身上披着厚厚的毯子,脸色白的近乎透明,浑身打着冷颤。
夏风在殿内烧着炭火,秋生煮着姜茶,看向万俟谦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皇上,虽然您身子康健,可也挨不住这样糟践啊。”夏风偷瞄睨了一眼万俟谦,忍不住多嘴道。
万俟谦横了他一眼,“人走了吗?”
秋生端着姜茶走到万俟谦身边,“李多宝去送了,属下看魏大人身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皇上无需担心。”
万俟谦从毯子中伸出一只手,接住茶盏,放在唇边,微微抿了一口,“她心底已经对朕有抵触感了,朕能不放人吗?”
一杯姜茶下胃,他的脸色好了不少,“查清楚了,是慈宁宫的人?”
“是。”秋生脸色有些凝重,“皇上,太后支开承乾宫的宫人,又给魏大人下药,摆明了是要成全你和魏大人啊。”
夏风接着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后是好心办了坏事。”
万俟谦瞥了他们俩一眼,他最近真是太随和,底下的人都不怕他了。
“行了,此事别往外传,太后那边,朕亲自去说。”
夏风点了点头,“皇上,您给的图纸,春雨那边有结果了。”
“嗯?”万俟谦眼眸微眯。
“千机弩和炸药都做出来了,还有一些小物件……春雨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在皇城贩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