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姜氏看了一眼岳意浓苍白虚弱的脸,又隔着门窗看了看在炕上胡言乱语的岳富贵,这才信了事情着实是有些严重。
“这人的心咋这么黑,这么硬呢,被狗咬成这样都不管,不成,我得过去跟他们说理去!”
这人是被他们家的狗咬了,他们不仅该把狗送过来,还应该出钱安抚岳家,也是妹妹一家人实在太憨厚,太好说话了,才让他们无法无天。
大姜氏想着自己要来了银子,到时候再让妹妹给自己儿子添礼,不照样进她的腰包?于是二话不说就要去村头那家问个究竟。
岳家人一看又来个帮手,想着此番过去可能有些胜算,于是想一齐过去看看。
可这时,东屋响了动静,岳子谦连忙跑出来大喊,“爷奶,娘,你们快过来看看,爹快不行了!”
岳家人慌了神,赶紧回屋去看。
岳意浓觉得找周家人这事拖不得,用狗的脑髓敷治这法子她确实也听过,于是,她迈开腿独自一人前去周家。
大姜氏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也急得团团转,看着岳意浓出门可能要去找周家,她想着岳意浓一个丫头片子哪里能把狗要得回来,于是赶紧拉上自家儿子跟了上去。
周家此时早已被七里香村的村民围着水泄不通,有的人得了岳家给的好处,正商量着找个声东击西的法子,把周家的狗给偷出来。
“你们都别杵在我家门口了,赶紧走吧,岳家人他们那是罪有应得,我爹当年走的时候,你们谁有可怜过我们家,如今岳家人躺床上呦呵两声,你们就巴不得替他们出头,我告诉你们,没这么便宜的事!”
岳意浓刚来到周大庄家,一个男人牵着一只大黑狗出来,毫不客气地指怼着周围在他家门口指指点点的村人。
说罢,还纵容着自家的大黑狗冲着他们狂吠。
跟在后头的大姜氏和鱼天恩瞧着那只粗暴凶狠的大黑狗,当即吓得收住脚,躲到一旁默不出声。
岳意浓故意摆着一副虚弱的模样让围在周家门口的人给她让让路。
周围的人见到她,又看看她煞白的脸色,赶紧给她让了条道。
“周叔,求你救命,我爹躺在炕上不省人事,求你高抬贵手救救他吧,我与我爹同时被你家狗咬伤,也同时发了病,当初我们两家有什么矛盾,那由我来替他们承受,只求你放过我爹吧!”
岳意浓语气诚恳,孝心可嘉的神色感动了周围村民,却唯独没有感动周大庄。
男人约莫四十岁,一身降蓝色衣裤,头发被一根蓝绳高高束成团,干净利落看上去有些贵气,此时他目光落在岳意浓身上,面上浮现一丝烦躁。
“我说你们岳家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没有大人来主事了,让你一个女娃子过来,我可不跟你小孩说话,你也别装着这可怜样骗我,我可不吃你那一套。走走走!”
说话间,他家的黑狗还要蹿出来往岳意浓身上扑,幸好他手疾眼快,忙扯住了狗的绳索。
岳意浓一看周大庄这举动就知他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心里还是过不去当初自家老爷子去世的坎罢了。
于是,她重新换上一副急切的神色冲他说道,“周叔,家里人都忙着照看我爹实在走不开,我爹状况实在堪忧,周叔不信可以去我家看看。
其实,这些年家里人也都念着周叔,只不过这些年周叔家日子过的好了,我们才不敢上门叨扰,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周叔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不如就发发慈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