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嫂子,你家正平去赶考,好些天了吧,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啊?”有妇人见到钱氏出来走动,忙凑上前去问。
村里读书人就几个,能有机会考取功名的,大概就赵正平这么一个了,就连村长家的孙子,据说学问也只是一般般,连去赶考的想法都没有,只一心想寻个账房先生做做。
虽说赵正平就算考中了,对他们来说,也未见得有多大的好处,但这也是他们离官老爷最近的时候不是。
“说是今天就会放榜,具体如何,我这心里也没底得很。”
正是因为等得心焦,实在坐不住,这才出来走走发散一下,哪知一出来,还是被人询问到头上了。
“正平功课那么好,周先生不是时常夸奖嘛,这一考肯定得中,钱嫂子你就不要担心了。”妇人张口就来。
听到钱氏的耳中,倒也觉得十分妥帖,脸上也带出笑意来:“借你吉言,往日周先生倒是时常夸他,只是这赴考的学子也是不少,又是按着人数来录取……”
“也用不着如此担心,就算是今次不中,那三年后不还可以参考嘛,也不算什么大事。”妇人大咧咧说道。
对于科考之事,她这样的村妇,原本是一无所知的,但谁叫村里出了赵正平这样的读书人,最近不少人都在议论此事,随便听了几耳朵,那些科考的规则,就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钱氏原本还觉得她的话听着顺耳,但这会儿听着,却是格外不顺耳,她是说担心儿子不中,但未必就真觉得儿子不中了,什么三年后再考不算大事,哪有人这么说话的,简直是太不会说话了,难怪只能一辈子当村妇。
那妇人却是一点也没察觉到她的脸色变化,仍是嘴里不停的说道:“我还听人说起过,说是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考中呢,说是不少老人家,头发胡子都白了,还跟一帮童子一块儿应考,我听着这事儿,直觉得新鲜,特别乐呵。”
钱氏的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而胡这样的话,她也实在听不下去了。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这些话哪一句听着吉利了,你这是不是存心给我添堵的,是不是觉得我儿子考不中,特意跑来看我儿笑话的?”她觉得这女人简直是居心叵测。
“啊,钱嫂子可是觉得我说话不中听,我这不是说的事实嘛,而且我怎么会是看笑的,我不过是见你愁眉不展的,想说些高兴的事儿,逗你开心嘛,你怎么把人好心当驴肝肺啊!”妇人顿时觉得委屈上了。
“你这是说得让人高兴的话吗,你这是在戳我心窝子,你……你要是不会说话,最好闭嘴,什么都别说的好。”
远远听到钱氏在骂人的声音,王秋荷急冲冲的赶了过去,也不问个青红皂白,袖子一挽,便朝着妇人喷了过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杨婶子,你是不是看正平哥不在家,就在这里欺负钱婶子了,你都干了些什么,把我婶儿给气成这样?”
“嘿,我说王家丫头,你这是跑出来为钱嫂子出头来的,你一个小丫头,跟我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怎么说我也是长辈,得知礼点儿,不然往后不好说婆家。”杨氏觉得这还没掰扯清楚呢,这小丫头跑出来捣什么乱。
“你敢这样说我……”王秋荷顿时大怒,正想说几句威胁的话,好让对方知难而退。
哪知杨氏更知道王屠夫的不讲理,主动认怂了。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也别放心上,再说长辈在说话呢,你一个小丫头插什么嘴,亏得这里没外人,不然就要说你多嘴多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