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敢,求母亲宽恕”,祁涟眼皮垂下并不与施雪柳凌厉的眼峰对上。
施雪柳见她模样嘴里冷‘哼’了一声,“我虽没有生了你,但如今也成了你的母亲,既然不懂规矩,那就要替郎君好好教导你。先让挽香打你五个手心,再去祠堂跪上三个时辰再说吧!”
在场的丫鬟听了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三个时辰,那大娘子的腿岂不是都要跪断了。
祁涟全程都是个受气包的模样,被挽香打了五个手板便默默地去祠堂罚跪了,就连施雪柳要让云香云霞来作证的功夫都省下了。
对付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果然就是要狠一些才行,施雪柳心中想到。
“爹爹,你快救救大姐吧!”
衡立轩刚迈进府门就被语嫣抱了大腿,听她哭得撕心裂肺的,以为府中出了什么大事忙问道,“嫣儿别急,出何事了?”
语嫣涕泗横流地抽噎着回答,“大姐被母亲罚跪了祠堂,已经有两个时辰了,方才我偷偷去祠堂瞧了,大姐膝盖都跪肿了。大姐之前的身子本就未养好,女儿只怕若是再跪下去,大姐身子会受不住。”
衡立轩皱起了眉头,“语嫣,你可知道你大姐犯了何事?”
语嫣说,“听院子里的丫鬟说,母亲在大姐那里发现了她与男子私下里交往的东西,母亲才被罚的。可是父亲,我们刚来雍城,连门都未曾出过两次,又那里去认识陌生男子呢。母亲一直教我们做女子要谨守本分,从不曾做过僭越之事,这样的事大姐是绝做不出来的。”
衡立轩初听时也觉得祁涟不懂规矩了一些,可一听语嫣一说也反应了过来,情况却如语嫣说的那样。
相比于施雪柳来说,夏氏确实要善解人意一些,更不相信她教出来的孩子会这般不知轻重。
衡立轩拍拍语嫣的背,安慰道,“嫣儿别哭,爹爹这就去母亲那里瞧瞧。”
此刻的施雪柳正是得意之时,只等衡立轩回来她再将事情与他一说,那她就可坐等着看好戏了。
在她看来,祁涟犯下的过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任凭她如何狡辩衡立轩都会站在她这边的。
施雪柳刚被丫头伺候着净了手,衡立轩就跨进了倚澜居的门。
看他进来施雪柳笑着迎上前去,“郎君回来了,正想着要摆饭呢!先去净室梳洗吧。”
衡立轩摆手,“先不急,我听说今日你罚了语璇跪祠堂,不知她犯了何事?”
施雪柳笑容一滞,“哪个碎嘴的丫头同你说的呀!”
“这么说却有其事?”衡立轩坐下说。
施雪柳也敛了笑容,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是有这回事。那日语璇身边的两个丫头来同我禀报,说是她私下里藏着左脉之给她的香囊,语璇害怕被事情泄露出去,就让云香和云霞两个丫头偷偷处理掉呢!可是呢,那两个丫头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实在是不妥,不能让语璇这样一错再错下去,方私下里来禀明了我。”
“郎君你说,这女子名声是多重要的事,虽说左脉之千里迢迢护送姐弟几个来雍城咱们是应当打心底里感谢。可两人到底是未婚男女,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对男子名誉没什么影响,可吃亏的可是咱们语璇啊!我既然做了她的母亲,那自然就得让她知晓这些规矩,如今罚她,也不过是让她知道教训,以后不要在这上面吃亏了。”
倘若祁涟真犯了那私通外男的罪责,施雪柳这样的说法确实是站得住脚的。
更甚于,相比于其他家风严谨的家族来说,这样罚得还算轻了。可事实却是,这罪名却是莫须有强加在她身上的,那这一说法也就没有根据。
左脉之轻而易举就办成了衡立轩一直以来头疼之事,也足以见左家在乾国的地位威望。
若说衡立轩心里的真实想法,要是语璇真能被左脉之看上,那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与左丞相成为亲家,南烛公子的岳父那在这雍城之内不知道是多体面的一件事。简直是值得在他们衡家列祖列宗面前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功绩了。
不过这等心思他也只能在心底里想想,在现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施雪柳说的这番话完完全全都是在为祁涟所打算。
若是就因为这件事情而为祁涟出头,也不免会寒了夫人的心,衡立轩不由地沉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