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你糊涂啊!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忠良?”
话虽如此,语气里却满是庆幸,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明德帝的脸色愈发阴沉,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扫视,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秦安澜,重重地拍了下龙椅扶手。
“李勤,你可知欺君之罪的后果?”
李勤伏地不起,言语间虽带着哭腔却依旧坚定。
“陛下,小人知罪,但一切确实是小人所为,求陛下惩处,莫要牵连他人!”
谢昭愿心急如焚,她快步上前,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跪了下来。
“陛下,李勤分明是在替太子顶罪,他之前亲口承认是受太子指使,证据也都在此,怎能因他这一番翻供就……”
她的眼中满是焦急与恳切,声音微微发颤,额头也因为激动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时,太子党的几位大臣纷纷站出来,联名上奏。
“陛下,既然李勤已承认独自犯案,想必是谢昭愿为求为谢家翻案,故意逼迫他污蔑太子,还请陛下明察。”
“物证齐全,人证翻供,更是证明此案有蹊跷。若要彻查,太子更要接受审理!”
朝堂上顿时吵成一片,支持谢昭愿的官员据理力争,言辞激烈。
太子党则竭力维护太子,双方互不相让,争吵声此起彼伏。
忽而一声轻笑,打断了群臣的不可开交。
众人看了一眼上位的秦安澜,瞬间屏息凝神,恭敬垂首。
“李勤不过区区幕僚,如何策划谢氏谋逆之案?诸位不觉得可笑么?”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一语中的。
文武百官跟着哆嗦,方才帮太子说话的几个官员偷偷用袖子抹汗。
谢昭愿抬头看向秦安澜,正对上他的视线,那目光里带着几分运筹帷幄,似是一切皆在他的预料之中。
明德帝眉头紧锁,脸色微沉,郑重地看向秦安澜。
“摄政王所言极是,不知摄政王有何想法?”
秦安澜微微抬手,赤霄呈上一个鎏铜匣子,一本泛黄的账簿赫然在目。
“五年前南征军饷被扣发三万两,经手人李勤盖的正是太子私印。”
纸页翻动间,朱红印泥在“维钧”两个字上刺得人眼疼。
维钧是秦承廷的表字。
秦安澜缓缓起身,漫步走到秦承廷的面前,御龙剑剑柄挑起他腰间的荷包,声音清冷而悠远。
“据本王所知,太子私印随身携带,可是片刻不离身呢。”
强大的压迫力当头罩下,秦承廷的脸色煞白如纸,紧紧揪住胸口龙纹刺绣,屈膝跪地。
“父皇,儿臣冤枉……”
腰间荷包掉出,正落在谢昭愿的脚边。
她弯腰拾起,取出里边的私印,上面的雕刻字符与账簿上的印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