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澜轻笑,墨玉扳指叩于紫檀案上,茶盏震动作响,那声音似敲在秦承廷的心上。
“本王记得,那日东雀街太子对她的身份百般否认,如今怎又记起她是东宫之人了?当初弃之如敝履,如今却又来惺惺作态?”
秦承廷面露愧色,眉头紧蹙,摆出一脸的情深意切。
“当日愿儿复生,众目睽睽之下,实乃奇事,侄孙一时难以置信,才……但如今侄孙已幡然悔悟,断不能再失去她……”
“如此说来,太子是承认这三年来的所作所为了?将人害得那般凄惨,如今几句空话便想揭过?”秦安澜目光陡然锐利如刃,打断秦承廷的话。
秦承廷心头一凛,却仍强装镇定,避开秦安澜的质问,试图反客为主。
“皇叔祖执意阻拦侄孙迎回正妃,传扬出去,置皇室颜面于何地?皇叔祖难道丝毫不顾及皇家声誉了?”
秦承廷说着,伸手向林雪舒要圣旨,刻意将“正妃”二字咬得极重。
林雪舒虽满心不情愿地递上圣旨,但还是扬起一抹假笑,娇声劝说。
“是啊,皇叔祖,殿下对姐姐那可是一片真心,盼着她早日回东宫呢。”
圣旨边角的暗红,如干涸的血迹,在明亮的厅内格外刺眼。
屏风后的谢昭愿面无表情,心中却冷笑不已。
秦承廷算盘打得精妙,当初对她百般折磨,如今哪来的脸面来接人?真当她是可随意摆弄之物?
她攥紧了拳头,任由指甲掐进掌心。
今日一定要让秦承廷和林雪舒知道,她早已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秦承廷见秦安澜不为所动,声色俱厉道:“皇叔祖,谢昭愿乃我东宫正妃,如今她既已安好,于情于理,本太子都要将她带回。您若执意扣留,传出去怕是难听!”
秦安澜神色淡然,负手而立,随意扫了眼圣旨,似笑非笑。
“太子慎言。谢大小姐不过是来答谢本王救命之恩,清清白白,何来扣留之说?倒是太子,携侧妃贸然登门,还以圣旨施压,若传出去,才是真正的贻笑大方。或者太子以为拿东宫压本王,本王便会惧你三分?”
秦承廷被驳得脸色青白交替,咬牙切齿,目露狠色。
“皇叔祖既如此不给脸面,那便休怪本太子无礼了!今日即便强行闯入,本太子也要将人带走!”
言罢,他甩袖便要往里闯,一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不待秦安澜示意,赤霄迅速上前,御龙剑一横,七彩宝石闪烁,寒光凛冽。
厅外,秦承廷带来的侍卫见状,纷纷拔剑,神色凌厉。
一时间剑拔弩张,硝烟弥漫。
秦承廷脸色骤变,进退两难,心中又怒又恼,未料到秦安澜如此不给面子。
御龙剑乃先皇御赐,上可废君,下可诛佞,是皇权的至高象征,他不得不有所忌惮。
可他既为储君,若是示弱而归,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太子威严?
僵持之际,谢昭愿从偏厅步出。
一袭素色罗裙随风轻摆,勾勒出她那窈窕曼妙的身姿,一颦一动,灵动若仙。
此刻的她心中毫无惧意,有的只是复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