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太子鸾驾浩荡,稳稳停在摄政王府的朱漆大门前,威风赫赫。
林雪舒双手捧着太子妃金印,亦步亦趋,眼底却满是不甘与怨愤。
只要一想到谢昭愿又要夺走她太子妃之位的画面,心中恨意便如野草般疯长,顷刻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二人等了许久,却迟迟无人招待,不耐之色渐渐浮上脸庞。
“殿下,这摄政王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咱们候了这许久,竟连杯茶水都没有!”林雪舒柳眉倒竖,怒容满面,“难不成他真以为仗着御龙剑,便可不将储君放在眼里?”
“休得胡言!”秦承廷声色俱厉地斥责,可紧握的双拳却难掩心中愤懑。
他贵为太子,何曾受过这般冷遇?即便秦安澜是皇叔祖又如何,终究也是他的臣子。
想到此,秦承廷深吸一口气,愈发挺直脊背。
林雪舒狠狠咬唇,目光落于金印之上,精致的指甲嵌入掌心,留下道道浅痕。
谢昭愿这个贱人,凭什么轻而易举就夺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今日定不能让太子殿下接她回去。
“王爷到。”
下人的传报声打破了厅内的沉闷。
秦承廷连忙起身,换上一副恭敬的笑容,与林雪舒一块行礼。
“承廷(雪舒)见过皇叔祖。”
谢昭愿并未跟随秦安澜入前厅,而是隐于侧厅屏风之后,屏息凝神,静静关注着厅中的动静。
秦安澜迈步而入,摆了摆手,拂袍坐于主位,眸光如寒星般扫向二人,令人不寒而栗。
秦承廷朝着秦安澜的身后张望,似在寻人,眼神中透着几许急切。
秦安澜心下了然,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太子新婚燕尔,不在东宫相伴佳人,反倒是大张旗鼓来本王府中,这銮驾摆得如此威风,是欲震慑何人?”
秦承廷心底一沉,面露尴尬,笑容牵强。
“皇叔祖说笑了。侄孙此来,乃是为接愿儿回东宫,还望皇叔祖让她出来一见。侄孙已深知错谬,愿儿唯有回东宫,方是正途。”
“哦?太子莫不是寻错了地儿,若要接人,该往镇国公府才是。怎么,难不成在镇国公府吃了闭门羹?”秦安澜倚于椅背,神态悠然,语含嘲讽。
秦承廷被戳中痛处,眼底浮现几丝怨愤,但面上依旧不卑不亢。
“回皇叔祖,侄孙正是从镇国公府而来。听谢府人说,愿儿一大早便来了摄政王府。”
谢老国公一向最是疼爱谢昭愿这个孙女,前两日回府知道她的遭遇,当天便拖着年迈的身体入宫面圣,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好在父皇以政务繁忙,拒见了谢老国公。
虽然知道今日去谢府不会轻易接到人,可没想到连门都没让进。
秦安澜勾唇一笑,意味深长,目光落于指间墨玉扳指,缓缓转动,似在思索。
秦承廷定了定神,神情郑重:“侄孙今日携太子妃金印与銮驾前来,只为亲迎她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