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本王令,一切事务听谢大小姐吩咐,任何人不得违令。”
“属下遵命!”赤霄双手接过玄铁令呈给谢昭愿,神色严肃。
谢昭愿接过沉甸甸的玄铁令,心中陡然凝重。她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混沌尽散,只剩一片决然的清明。
“赤霄,传令下去,所有人待在各自营帐,不得擅自接触。另速取烈酒或白醋浸泡过的棉布,掩住口鼻。”
赤霄拱手领命,立即退下去传令。
谢昭愿欲要上前给秦安澜把脉,却听他传来冰冷的声音:“本王让你别过来。”
“王爷莫不是忘了,小女百毒不侵。”谢昭愿脚步不停,故作轻松地看了他一眼,仔细搭脉。
一旁的沈如昀眉头紧锁,惶恐与担忧在眼中沉淀。
这些年为了给秦安澜治病,他也逐渐对医术有了几分了解,可一旦遇到疑难杂症,他依旧会束手无策。
“如何?可有治疗之法?”沈如昀担心地问道。
谢昭愿没回答,只道:“沈公子,我需要银针。”
沈如昀满脸狐疑,犹豫着递过针囊。可当他看清谢昭愿下针的手法时,瞳孔骤然紧缩,眼中满是震惊。
只见谢昭愿扶着秦安澜躺下,那三寸银针仿若长了眼睛,精准无误地刺入秦安澜的天枢穴。
暗红的血珠顺着针尾缓缓滚落,“滴答”一声落在铜盆中,竟诡异地腾起缕缕青烟。
“是毒疫。”谢昭愿咬着牙,一把扯断腰间香囊,将暗格中碧色粉末毫不犹豫地洒在创口处。
刹那间,腹部那原本躁动不安的暗影像是被激怒一般,剧烈地抽搐起来。
秦安澜闷哼一声,嘴角溢出的黑血迅速蔓延,眨眼间便染透了前襟。
就在这时,帐外陡然传来战马凄厉的嘶鸣声。
谢昭愿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冰:“青云,麻烦彻查一下今晨喂马的草料。我断定,草料中必定混有赤羽藤的枯叶。”
青云是十二黑刹之首,平日里只听秦安澜一个人的命令。
青云看了眼秦安澜,领命而去,带起一阵裹挟着血腥的疾风,十二黑刹的佩刀在晨光中闪烁着森冷的寒意。
沈如昀猛地伸手,死死抓住谢昭愿的左腕,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紧:“你究竟为何会知晓这北戎的秘毒?”
赤羽藤生长在北戎境内,而血蛊更是北戎人擅长的秘毒。她竟然如此清楚北戎的特点?
谢昭愿没回答,面不改色地将染血的巾帕随手投入火盆。熊熊燃烧的火星映亮了她那清澈坚毅的眼眸,更添几分神秘与冷冽。
帐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紧迫的喧闹声。
谢昭愿快步走出营帐,一股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随着寒风徐徐飘来。
这气味,与她三日前在官道旁见到的死雀散发的气息,如出一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瞭望塔上的哨兵摇晃着身子,踉跄栽倒。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处,爬满了密密麻麻、仿若蛛网状的紫斑。
“来不及了。”她反手一把抽出沈如昀腰间的匕首,寒光一闪,秦安澜伤口处的腐肉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