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内心的呐喊,赵向晚心跳陡然加速,肾上腺素飙升,头皮发炸,她快速转身,朝着那男人的背影大叫一声:&34;站住!&34;
赵向晚这一声喊,让那个醉酒男人一惊,整个人像草地上的兔子一样飞奔起来,他左手外套一甩,寒光一闪,那竞是把钢刀!
男人这一奔,重案组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赵向晚反应最快,看着那男人像疯了一样,见到一个孩子便挥刀劈砍下去
,急得银牙紧咬,像离弦的箭一般飞扑而去。
钢刀在阳光下闪着锐利寒光,带着凌厉风声,霍地劈向一个奔跑而来的、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女孩子笑嘻嘻地躲避跑来抓她的同伴,嘴里娇声叫着:“来呀,来呀,来抓我呀。”浑然没有察觉危险正在降临。
电光火石之间,赵向晚最先到达。她左手扣住男人左手手腕,右手成掌砍向他手肘处。
男人下刀速度放缓,但他喝了酒力气变大,竟然挣脱了赵向晚的手。他一拧身,挥刀直下,霍霍风声中,重重砍向小女孩。
眼见到小女孩的脑袋就在刀口之下,赵向晚顾不得危险,以虎扑之势,揉身向前,一把抱住小女孩。
她个子高挑,一抬手间正迎上那把钢刀的下落之势。“吡!”地一声响,赵向晚感觉到肌肉火辣辣的。兔起鹘落之间,赵向晚抱着女孩滚到一旁,迅速远离那个男人。
随后而来的刑警们一扑、一掀,醉酒男人手中钢刀被击落,整个人被朱飞鹏、艾辉扑倒在地,他双手反扭在身后,被铐上手铐。
危险解除,赵向晚抱着孩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周如兰飞奔而来,拉着赵向晚的胳膊,眼睛红通通的:&34;向晚,你……&34;赵向晚笑笑:“我没事。”
高广强也跑过来,急得满头是汗,一把抓住赵向晚的胳膊:&34;快,去医院。&34;
许嵩岭的眼中也闪着焦灼,一把抱过吓傻了的小女孩,送到周如兰怀里,搂过赵向晚的肩膀:&34;走!去医院。&34;
迎上众人关切、紧张、担忧的卡尔,赵向晚后知后觉,这才感觉到左边胳膊完全麻木。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她低下头,看到左边胳膊有一道长长的刀口,汨汨鲜血自撕裂的衬衫不断渗出,她受伤了?
难怪这么多人都围过来,原来自己竟然受伤了。
尽管赵向晚一再保证:受伤不重,我没事。
但重案组所有人都不放心,强行给她办了住院手续,安排病床休息,又让医生检查再检查,确定骨头没有受伤,只是胳膊被砍了道口子,缝针、消炎就可,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向晚靠在病床上,周如兰在旁边照顾她,温柔地在她背上垫了个枕头,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
许嵩岭气得脸色发白:“歹徒太猖狂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执刀袭击小学生。”
高广强眼睁睁看着手底下的兵被砍伤,心疼得要命,赵向晚六月份正式到重案组报到,没想到才三个月就受了伤,这让他怎么向领导、向她家里人交代?
高广强咬着牙向赵向晚保证:“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砍人的小子。你安心养伤,我们会好好审,好好审!&34;
朱飞鹏后悔得要命:“明明我已经拦住了他,怎么就被他几句话给骗了呢?他左手拿刀,用衣服遮掩着,我竟然没有看出来,可恶!&34;
赵向晚是农村娃,不娇气,在学校参加体能训练的时候不怕苦不怕累,摔、打、滚、爬,哪怕一身脏泥也勇往直前。这一回胳膊虽然受了伤,但救下一个孩子,她心里很是安慰,微笑道:“我没事,真没事。只是小小砍伤,那刀也不锋利,缝了几针,流了点血。&34;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飞一般地冲进病房。赵向晚定睛一看,正是季昭。赵向晚在这个城市的亲人,只有季昭。
通知季昭的人,是朱飞鹏。说实话,一开始朱飞鹏有点不敢通知季昭,怕他见血就发疯。可是想来想去,他不敢不通知。
季昭听说赵向晚受伤,飞速赶来。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让季昭的心一阵刺痛。他飞奔进了病房,看到赵向晚好端端地坐在床头,身边围着一大群同事,急跳的心脏这才稍微平静下来。
同事们让出一条路来,季昭放缓了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赵向晚。他不能说话,但一双眼睛却似碧潭,深沉得可怕。
季昭的眼睛里似乎有一道漩涡在形成,把所有的光线都吸引了过去,周围突然变得暗了下来。季昭抿着唇缓缓靠近。
曾经占据了季昭近二十年时光的白茫茫内心世界,再一次出现。风卷走地面白雪,世界变成灰蒙蒙一片。
重新看到季昭这个孤寂的世界,赵向晚柔肠百结。做刑警,哪有不受伤的?
追缉凶犯,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一次,真的是个意外。只不过是一次寻常受伤,没有想到引来季昭如此难过、伤心,赵向晚既感动,又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