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年当中死在皇宫里的人有多少吗?”达荀仍旧板着脸孔,一步步靠近吉琅樱,“有人因为说错话而死,有人因为在御膳中掉入头发而死,有人因为和侍卫私通或和太监对食而死!”
直到和吉琅樱的距离只剩一米不到,达荀停下了脚步,声音低沉地可怕:“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死去的人数不胜数,在皇宫底层生活就是如履薄冰。如果只是犯错之人付出生命就算了,可是听到错话的人也要死,私通对食的对象也要死!”
吉琅樱倒吸了一口凉气,才意识到私藏小刀的罪名很可能会连累到整个寝房,甚至是司设局,说不定还会令小刀出处的司膳局也遭罪。
原来,刺杀当今帝君并非想象中的容易。
但她不会就此放弃。
“你违背了宫中规矩,就要接受惩罚。”达荀向身边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就端来了一大盆清水。
吉琅樱双膝跪地,头顶水盆,甘心接受惩罚。
她知道,达荀对她已是网开一面。
“倘若有一滴水洒出,那么就从零开始数。”达荀交代着,将细长竹条一下下打在吉琅樱的腰背。
强忍疼痛的吉琅樱眉头紧锁,尽量不让身体晃动。
她紧咬着牙根,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一、二、三”
与此同时,躲在润圣殿的席景宥背靠着软塌红墙,迟迟不愿起身前往景祥殿。
“陛下,即将亥时了,您该去合宫了。”谷挽第八次语重心长地劝说。
“哎呀,朕知道了,你别再啰嗦了!”席景宥不耐烦地抖了抖衣袖,仍旧无动于衷。
谷挽无奈地叹了声,门外传来通报声——
“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席景宥不解地歪了下脑袋,还是坐正了身体。
见到时萱走进殿内,他乖巧地起身迎接,有礼道:“太后娘娘您来了,请坐。”
时萱让谷挽退下后,坐到了锦桌前,和蔼道:“陛下,你也坐。”
席景宥掀起后袍衣摆入座到时萱对面,“太后娘娘这么迟了,何时前来?”
“陛下的心情,哀家很是理解。”时萱不疾不徐地开口,眸光慈善,“尽管皇后她貌美倾城,但始终是沉诸丞相的女儿,陛下会感到抗拒也在所难免。”
“朕该如何才好呢?”席景宥恳切询问道。
“您还是得去合宫的,这样前朝后宫才会安宁啊。”时萱耐心劝说着。
席景宥失望地垂下眼帘,轻声道:“知道了,朕会这么做的。”
“但前提是,绝对不能让沉韵换上龙种。”时萱严肃了神色,“沉诸丞相已经年老,想必没有多少时日了。当绝对的权利消失后,总会有其他人为了权利而展开鲜血淋漓的斗争。倘若陛下与沉韵有了子嗣,那陛下还是会被沉氏所牵绊束缚的。”
席景宥紧蹙起眉头,自然明白时萱的意思。
有朝一日他若摆脱了沉氏,必然是会与之为敌。
要是有了沉氏血脉的孩子,说不定会被沉氏胁迫退位。
“以太后娘娘的说法,您有办法排除沉氏权势,对吗?”席景宥向时萱前倾去身体,语气认真。
“一定会排除的。”时萱扬起满意的微笑,语气肯定,“哀家已在为陛下寻找新的后宫妃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