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粉饰的栗婳穿着一袭蓝锦长裙,珍珠流苏耳坠轻触着性感的锁骨。
她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缓而轻地俯身作揖道:“奴婢栗婳,请帝君陛下安。”
席景宥顾及时萱的面子,敷衍点了下头,自顾自地坐到锦桌前。
在达荀拉奏的胡琴声中,栗婳舞起婀娜扇舞。
心不在焉的席景宥只觉得烦闷,没一会就叫停了乐舞。
“陛下,您觉得这姑娘如何?”时萱和蔼试探着,“多漂亮的孩子啊,称作人间尤物也不为过。”
席景宥叹了声,淡漠道:“朕要先走了。”
在他扶手起身时,时萱严肃了语气:“今晚您需留在此处。”
席景宥轻蹙起眉头,看向时萱的眼神很是不悦。
他虽然需要利用时萱来制衡沉诸,但他也不是不明白时萱的真实目的。
在这皇宫中,所有人都在为权势或斗争、或联合,哪怕是最低位的宫人,无一例外。
可此刻的席景宥想要轻松任性一回,他想要和心爱之人孕育生命,而不是和被权势捆绑的倾国倾城捧场做戏。
虽然他先前已答应了时萱,但那是在没有与吉琅樱重逢之前。
“陛下,哀家算过了,今晚是您让这孩子怀孕的吉日。”时萱焦急地加重了语气,“您必须要有皇储,才有资本”
“够了!”席景宥高声打断了时萱,“朕才不过刚登基,距离不惑之年都尚早,皇储一事何必急于一时?”
“陛下,哀家是为你好啊。”时萱语重心长地劝说着。
席景宥轻哼出一抹苦涩自嘲的笑意,故作失望道:“本以为太后娘娘和沉诸丞相不同,不会无视朕的感受。可现下看来,是朕错了。”
话音落下,他起身大步离开了厢房,将时萱的呼唤抛在身后。
被冷落的栗婳浅叹了声,自觉悲哀。
谷挽赶忙疾步跟上席景宥,迎面走来的吉琅樱立即侧身退到一旁。
气头上的席景宥仅是看了眼她,也再无心情询问先前被打断的话题。
吉琅樱望着提前离开的席景宥越来越远,心中万般不甘。
但她不会就此放弃。
同样不打算放弃的,还有时萱。
“立刻将栗婳送去润圣殿。”时萱将栗婳带回了慈承殿,对着达荀命令道。
“太后娘娘,您这未免”达荀为难地紧蹙起眉头。
“事不宜迟,今夜是难得的好机会。”时萱打断了达荀,语气不容置否,“要是让沉诸丞相知晓此事,他必定会万般阻拦,哀家只能先斩后奏。”
只要栗婳神不知鬼不觉地怀上龙种,就算沉诸知晓了也再无可奈何。
如此一来,她时萱就有把控权势的筹码。
栗婳自知身份低微,只是宫廷斗争的一枚棋子,始终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可尽管是沦为棋子,能顺势成为妃嫔也算得上熬出了头。
与此同时,景祥殿熄灭了几盏烛火。
沉韵坐在梳妆铜镜前欣赏着自身美貌,为她梳理长发的阮香还不忘夸赞道:“皇后娘娘,您连发丝都美到不可方物。”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吧。”沉韵傲慢回应着,嘴角却勾起了笑容。
“特别是今夜,您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子。”阮香继续殷勤奉承着,“要奴婢叫人去请陛下前来吗?”
“不必了。”沉韵毫无兴致地耷拉下眼帘,自顾自地起身坐回床榻,“今夜本宫要独自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