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熠动,冒出丝缕难闻的青烟。
洁白的宣纸逐渐燃烧殆尽,像是毁灭了吉琅樱的希望。
席景宥随手将残余宣纸丢弃,对于她的哭喊充耳不闻。
不能让她离开皇宫,他不允许。
哪怕阿鹰只存在回忆里。
事已至此,吉琅樱也不再哀求。
她用力挣脱开侍卫的束缚,抹去两行清泪,红红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席景宥,像是受伤的白兔,满心愤懑。
薛惇将行刺失败的事全然告知,沉岳怎么也想不到席景宥还留了个心眼。
“末将无能,还请将军降罪!”薛惇双膝跪地,把头埋地很低。
“戈其现下如何?”沉岳紧缩着眉头,语气焦急。
“将军大可放心,末将已做好善后。”薛惇终于敢抬起头。
刑拘牢狱里阴森潮湿,跳焰火光挟持风声。
席景宥在谷挽的陪同下进入,只见硬锥椅上的戈其浑身是血,头发蓬乱,耷拉着脑袋不省人事。
“想来是有过一番盘问了。”谷挽轻声开口,“陛下不必亲自来这儿的。”
“把他弄醒。”席景宥将双臂背到身后,纯净眼眸中第一次有了戾气。
一盆凉水倾倒在戈其头顶,戈其还是一动不动。
谷挽上前抬起他的脑袋,小声骂了句“该死”,便走回到席景宥身边,“陛下,他咬舌自尽了。”
“咬舌!”席景宥皱眉提高了声音,顿感不适的他侧首不看尸体,语气无奈又懊恼,“赶紧拖出去处理了。”
两名狱卒将尸体拖走,冰冷空气中飘着血腥味。
席景宥认为是沉韵要取走吉琅樱性命,暗自攥紧了拳头,“明日起让琅樱到我身边侍奉,朕再也不能纵容皇后了,即刻去景祥殿。”
病中初愈的沉韵仍旧憔悴,她穿着纯白寝衣蜷缩在床榻,双眸空洞。
阮香兴奋地走进卧堂,“娘娘,陛下正在来路上呢!”
沉韵哽了哽喉咙,吃力做起身体。
“您还是再躺会吧,烧才刚退。”阮香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本宫不能以这幅模样面见陛下,叫人来梳妆。”沉韵的眼里忽然有了光。
席景宥疾步迈进卧堂,换上锦绸长裙的沉韵妆容精致,朱唇红润。
她微笑着作揖行礼,温和道:“陛下,快请坐吧。”
“你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情?”席景宥板着脸孔,声严厉色道。
沉韵愣了下,收敛了笑容。
她原以为席景宥是前来探望,没想到是兴师问罪。
“身为皇后,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席景宥再次开口问责。
不知情的沉韵以为席景宥还在为栗婳之事而生气,她将失望藏起,争锋相对道:“这都是因为陛下!是您的无视和冷落让臣妾变地如此悲惨!成为皇后的那一刻起,臣妾每分每秒都是孤独!”
她隐忍的委屈化作无数酸楚翻涌沸腾,最后变成泪花在眼眶打转。
席景宥紧抿着双唇,倾身向沉韵靠近,淡漠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悔过。”
“臣妾为何要悔过?”沉韵冷哼出一抹苦笑,“正因为如此,陛下跑着过来见臣妾,陛下看着臣妾的眼睛与臣妾交谈,这些从前都没有,臣妾受宠若惊、翘首以盼!”
来探望,兴师问罪。
可她却以为席景宥还在为栗婳而生气。
她收敛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