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叶印没动,是吴启去开的门,还熟络地与来人打了个招呼:“关姑娘。”
“侠士。”关瑶亦应了吴启,眼神却是越过他,直勾勾看向端坐着的郎君。
吴启轻咳一声,让开了道。
关瑶向吴启投了感激的目光,便几步走到茶台旁:“三郎。”
对侧,裴和渊掀起眼帘看她:“在下好似不曾邀姑娘入内?”
对向入坐的关瑶腻他一眼:“咱们还要讲究这些虚礼么?”她娇嗔着:“当初三郎说走就走,也不留封信给我,害我这些日子、”
“害你这些日子记挂惦念,落尽相思泪,人都瘦了一大圈。”裴和渊替她说了后头的花言,换来关瑶眼波湛亮,目光滑向他腰际:“瞧着三郎也清减了些,莫非三郎这些时日也与我一样?”
“在下好吃好睡,让姑娘失望了。”说话时,裴和渊正取了茶叶入盏中。
接着,他提起汤壶,将水沿着瓷壁注入茶碗中,再覆盖少许息数,继而揭了盖。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动作优雅举止从容。
茶水经由漏网滗入匀杯时,见得水线莹澈,汤色晶澄。可让关瑶两眼发直的,并不是那茶汤,而是郎君那双手。
骨架流畅,骨肉匀称,白如玉,劲如竹。转动时,甚至能看到他腕侧微显的青筋。
连筋都生得比别人的好看。
攀着鱼藻纹的茗杯被郎君执于手中,送至唇边。微微仰脖吞咽间,掩在羽白护领旁的喉结上下滑动,那隆起的弧度若隐若现,无端诱人。
甚至,令人舌尖发痒。
发痒的舌尖轻抵齿关,关瑶莫名红了脸,而眼看她目光越来越露骨的叶印,则气黑了脸。
叶印咬牙呵斥:“你这小娘子好生不知廉耻,不请而入便罢了,怎么还眼都不眨地盯着我们郎君看?”
关瑶闻言,向叶印投去惊讶的一瞥。
她和三郎抱过也亲过,看两眼怎么了?
正想问这话时,脑中忽而清明了下,关瑶立时改了口风,恳言道:“上回是我不对,唐突了三郎,往后……往后再不会了!”
叶印哼了声:“姑娘当真这样想,便该收敛些尊重我们郎君,而不是总这般缠他扰他,让他不得安宁。”
“我是担心三郎啊!”关瑶殷忧道:“三郎之前被人行刺,那贼人一回不得手,定然不会甘心。三郎孤身在青吴,人生地不熟的,若再出些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她顺了口气,复又温情脉脉地望着裴和渊:“我在丰南街置有一处宅子,里头虽不大,但园林石池都是有的,里间算得上清净雅致,很适合三郎。三郎若住进去,我再请些个身手好的护卫看着,保管连只猫都钻不进去。”
裴和渊寡淡地接了句:“猫钻不进去,姑娘定是通行无阻的吧?”
“啊?”关瑶凝滞了下。
裴和渊再问:“我住你那宅子,方便你日日去饮茶?”
关瑶回神,立马想说自己不爱饮茶,可临到嘴边又把那话给卷了回去,红着腮儿道:“三郎若是爱茶,我也能与三郎一道品茗的。三郎欢喜哪种茶,只管吩咐下人去采买便是了,用度我会给足足的……”
想了想,又竖起手来:“我可举指发誓,若我再唐突三郎,便让我整年都没有好运道!”
一旁的叶印听了,顿时心气郁结。
说的什么怪话发的什么怪誓?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戏文里那些个哄人当外室的薄情郎词言?
难不成,还打算把他们郎君当外室子给养起来不成?
忍无可忍正想要出声时,手肘被吴启碰了碰,并接到了眼神示意。
顺着吴启的目光,叶印见得自家郎君低垂着眉眼,唇角却堆着些若有若无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