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还是不下,这是一个问题。
虽然那声音听起来很像萧放刀,但她此时不大可能出现在这里,万一是劫匪的声线恰好与之相似,或是她一时听错,马上就要上演小红帽的故事了。
她攥着膝上衣摆,决定按兵不动,只要装作没听见,危险就不存在。
掩耳盗铃的鸵鸟行为。
对方竟也很有耐心地等了一阵,但许垂露迟迟不出,门帘终于还是被掀开了。
那双与墨麒麟皮毛一样乌黑的眼瞳望进了她的眸子。
“……”
还真是她。
“睡着了?”萧放刀架起一只胳膊往前伸,是个要接人下车的姿势。
许垂露的疑惑太多了——她是何时出现的?为什么要把车停在这里?原来的车夫去哪儿了?
但萧放刀的神情动作营造出了一种一切正常理当如此的氛围,让她觉得自己的疑惑全都是大惊小怪。
她摇了摇头,搭着对方的胳膊跳下马车。
“多谢宗——”
“这里是闹市,你要让你我的身份路人皆知?”
许垂露立刻捂嘴。
萧放刀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评价道:“比昨夜看着顺眼多了。”
……大街上说这种易引起歧义的话也不太合适吧宗主?
许垂露便也礼尚往来地打量一番,发现她仍穿着昨夜的衣裳,眼底还有一点凶戾的狠劲尚未消去,恐怕是一夜未眠。
行,熬夜人士做出些惊人之举也正常。毕竟在她还未成为自由职业者之前,往往熬夜后第二天还要赶地铁上班,当她被堆叠的人群挤得头晕目眩时,就非常想毁灭世界。
“想不到你如此贪心。”
萧放刀把缰绳交给食肆门口的堂倌,在墨麒麟被牵走前抚了抚它黑亮耳朵间的一撮白毛。
“?”
干什么?穿了一身清心寡欲的衣裳就开始嫌弃别人不够清心寡欲吗?
“我原打算将这些换来的马车作为回礼赠你,现在看来,你一人怕是消受不了。”
“啊。”
原来萧放刀是要她拿着那颗珍珠去兑奖啊,那为何要她换马车?她看起来是那种没有代步工具就走不动路的人吗?
“来日要去敛意山庄,总不能徒步而行。本以为你这人不大聪明,在阮寻香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未料……”她颇有意味地轻笑一声,“真要谢你为此行省去不少开支。”
所以,她也算是为绝情宗额外创收了,萧放刀是满意的吧?
许垂露谦虚道:“没什么,只怕这些马车派不上用场。”
“你是不是以为武人出门短途可用轻功,长途可靠马匹?”
“难道不是?”
“普通人的内力至多能撑几里,未必能快过一般马匹,但路途一长,骑马也十分耗费精神,许多时候,马匹累死在野外,驿站又在城镇,进退两难,要耽搁不少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