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垂露被萧放刀气得深深吐息,这一口气吹得烛火晃了一晃。
——有点明显,必须得说点什么遮掩一下。
“宗主这段时日去何处了?”
“你真想知道?”
她一问出口便后悔了。
怎么回事,她居然这么理直气壮地质问宗主的去向?实在太过放肆。
“也……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萧放刀搁下茶盏:“远行之前,剪除了些祸苗,免得再生枝节。”
“啊。”
“若要详说,恐怕你今夜就睡不着了。”
许垂露喉间一滚,嗯,那肯定是什么杀人放火凶残血腥的事,果然不该问。
“你不问我为何要带你去西雍?”
这有什么好问的?她现在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挂件,跟着萧放刀离开根本不需要理由。就算对方说了她八成也是听不懂的,肯定要牵扯到无阙谱、江湖各大势力、正邪之争这些乱七八糟的设定,她一个局外人一时半会理不清楚,听了也是徒增烦扰。
于是她诚实摇头。
萧放刀略有不满,又问:“你是想留下还是随我走?”
区别不是很大。
但不能这么说。
“跟你走。”
她蹙眉:“又撒谎。”
“?”
这不是撒谎,最多只能算说话的艺术。
“我早已是无家可归之人,去往何处都没有什么分别,依目前形势,当然还是跟在宗主身边更安全。”
她完善了一下自己的艺术,萧放刀的不悦之色果然消减几分。
“若要求安,你当时就不该来绝情宗。”
这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如果早知死后会穿到画里,她一定选择继续画她的小景别媚宅软妹图,说不定现在已经美人在怀醉卧宾馆了。
不能想,越想越亏。
见她当真显出几分遗憾,萧放刀脸色骤沉:“你现在要走还来得及。”
许垂露连忙摇头:“我不走!”
“我不杀你。”
“那也不走。”
不杀是不杀,但是可以打断腿。
她都知道萧放刀不会无阙的秘密了,必然只有被灭口和被利用以苟全性命两条路。她并不排斥被利用,比起有目的的接近,她更害怕无缘由的爱恨。
萧放刀的脾气算不上好,但也绝非意气用事之辈,她的种种举动皆在自己可以理解……或容忍的范畴内,相较于入行初期遇到的几个奇葩上司,萧放刀完全算是好相处的。
当然,这也有一定自己的“能力”对她而言不可取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