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希望因自己之故让气氛变僵,所以只顿了一瞬便坐回原位,平静道:“好的,没什么。”
萧放刀看她:“生气了?因为你不想被我们排除在外?”
很难解释,放在别的地方她也绝不会解释。
不过……
许垂露思考片刻,点了点头:“此行同路,我们该肝胆相照,而我与诸位相识不久,见识本领皆排在最末,如你们有不想、不屑与我说的事也很正常。但我终究希望至少我们相对而坐时,彼此之间不要有所隐瞒——此事固小,却让人心中恐慌。倘若有此先例,往后你们再有沉默,我便会忍不住猜想你们是否在暗中商议别事或者……评价我。”
玄鉴与水涟微微一怔。
萧放刀沉吟道:“你所言有理。”
“若为这点小事生隙实在不值,而我性情如此,一时怕也改不了,所以还是说出来让你们知道为好。不过,你们并不一定要顾及我的想法。”
萧放刀意味不明地了应一声“好”。
玄鉴立刻道:“许姐姐,我们方才没有议论你,是宗主在授我们一门养气吐纳法,既是教授,则必须模仿宗主一动一息,那时我们气脉相连,她忽然去取你手中之物,我们未解其意,却只能照做。”
“……啊?”
水涟亦出言补充:“是,事后想来,此举的确不妥,但我以为这是宗主考验我们若遭打断是否能保持气息稳定,便没有结束吐纳,及时解释。”
许垂露望向萧放刀,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罪魁祸首居然理直气壮地胡扯!
“方才是嫌解释麻烦才随口胡诌。”萧放刀从善如流,“既然你如此在意,往后我会记得事无巨细与你详说。”
好像哪里不对劲……
不,她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都怪我一时手痒。”许垂露放弃纠结,“刚才那个青年你们见到没有?我感觉此人有些奇怪。”
“怎么说?”萧放刀挑眉。
“在外行走,未免遭人下毒,对待饮食当十分小心,他向我们问雪花糕的卖处便罢,竟然在我同意后说吃就吃,毕竟是陌生人桌上食物,这也太……”
水涟摇头道:“他是见你吃过才吃的,同一盘点心总不至于一半有毒一半没毒。”
许垂露仍有犹疑:“可是,我方才咳得那么夸张,像是喘疾或肺痨,他难道也不怕染病?我觉得他的憨傻气和祝好有点像,而且两人腰间都挎着一把粗厚长刀。”
萧放刀笑了:“这两人可不像。万一他是既看出你的糕点没毒,也看出你不曾患病呢?”
许垂露失语:那就很可怕,才出城几十里就能遇到这种高手,外面的世界也太危险了。
“你们离得近时,你可有在他身上闻见什么味道?”萧放刀继续问。
许垂露思忖片刻:“有,一种干爽清冽的草汁香。”
草坪被修剪后便会散发出此种味道,但他身上还混杂着一些木头香,所以显得不那么清新湿润,反有几分干燥温暖,很符合在滚滚草浪下展臂而立任风击拂的少年形象。
“你觉得什么人身上会沾上此类气味?”
许垂露耿直道:“草原牧民?”
“……”
好的,答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