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垂露真实地咳嗽起来。
“两位姑娘。”他的视线完全落在桌上的骨瓷碟,“我能不能问问……这是什么糕点?”
这人的声音比她想的要稚气。
玄鉴抬头看他,警惕道:“做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路吃了许多沙子,遇到的食店也都只卖些硌牙的玩意儿,看到你们的吃食有些眼馋。”他两眼放光,“这是哪家铺子买的?我也想——”
“别处买不到。”玄鉴毫不留情,“这是雪花糕,鹤州特产。”
青年犹有些不甘:“那旁边的这些……”
“你若想要,一两银子一块。”
玄鉴深得奸商精髓,对方果然面色一僵。
“……我没那么多钱,罢了。”
许垂露终于咳完,稍稍移开帕子,对玄鉴低声道:“做什么欺负人家?”
“哼。”
玄鉴偏过头,没再看她,意为此事可由许垂露做主。
“这位少侠想吃便吃吧,这些东西我们带了许多,放着也是累赘。”
许垂露想看看此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是嘴馋。
青年大喜,当场捏了两粒雪花糕放入嘴中。
“唔唔,好吃,谢谢姑娘!”
“……”
还真不客气!
他吃完便解下腰间水壶豪饮几口,又从钱袋里拿出几个铜板扔给茶棚小二,重新系了系压在背上的木匣与包袱,然后翻身跃上那匹和自己一样矮人一截的小马,潇洒地扬鞭而去。
许垂露望着那人背影,搁下碗筷道:“我吃完了,还是抓紧赶路吧。”
“好。”
两人回到车内,水涟与萧放刀都捧着一张纸看得认真,前者看的是蒲州舆图,后者看的是许垂露那张画。
她本已消去的怒意顿时又被激起,对萧放刀道:“你……你们方才为何忽然夺我的纸?”
对方不以为意:“你是闲着没事才画我们,我们便不能因着无聊看你的画么?”
许垂露狐疑:“可你们不是在打坐吗?而且三人都挨个拿来看过,难道不是用传音入密商量好的?”
玄鉴想说些什么,萧放刀却道:“是我见你画得好,便让他们也瞧瞧。”
“所以你们方才当真用传音交流了?”
水涟也想说点什么,仍被萧放刀打断:“不错。”
许垂露怒火憧憧。
会武功的特权阶层想有自己的交流空间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非常可以。
但是她也不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