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名弟子急急从外奔来,对她敛衽抱拳道:“风堂主,玉门掌教在山门求见。”
……
白行蕴是独自一人前来,身边没有侍从,也没带张断续,甚至他随身的苗刀“无诤”都未曾携持。
风符一言未发,直接运起一掌往其胸口击去,白行蕴退身相避,堪堪接过她两招。
她收了掌势,冷冷道:“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他温和地笑:“全靠阿符鼎力相助。只怪我耗去你太多心力,不然你也不会杀个人都会弄脏自己的衣裳。”
“……”她没有心思同他说笑,“你来做什么?”
“本是打算邀你同游,现在看来你心情不大好,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
风符蹙眉:“你再拐弯抹角,我就——”
“别生气,阿符。”他从袖中取出一支开得正艳的凤仙花,“我真的是来感谢你的。”
“花期已过,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白行蕴神情寂寥:“我秋时摘取,贮于冰窖,旧疾发作时,便会取出一朵慢慢玩赏,以慰相思。”
“有病。”
“……若我无疾,你怕是一句话都不会同我说呢。”
风符凝视着那朵娇艳欲滴的凤仙花,更觉孤心一事亟待解决,不能再拖。
她夺去他手中的花:“好,花留下,人就不必留了。”
白行蕴怅然若失,一步未动。
“怎么?你真觉得自己人比花娇?”
他错愕抬头:“难道不是?”
风符阖目不语。
她曾想过,为何人要克制对人的欲望,却不必克制对花的喜爱?
因为欲是索取妄求,是掠夺摧毁,她尽可随心折下一朵花,却不能随意灭杀一个人。
对人而言,这种摧毁或许并不是单方的,它要吞没谁,便能吞没谁。
……
翌日清晨。
许垂露是被外头的争执喧嚷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更衣洗漱,在用早膳时半耳闻半目睹了故事……事故的全过程。
发生争执的两位主角是云霁和茶棚遇到的那位斗笠青年。斗笠人风尘仆仆急急忙忙奔入大堂,恰与云霁这醉汉正面相撞,双方都没反应过来,各自趔趄一下跌坐在地,斗笠人的木匣受了磕碰,便开匣检查其中物品,发现自己种在瓷盒里的药仙草被震落了一叶,这一叶非同小可,他登时大怒,要云霁赔偿,云霁原不想认,但对方脾气豪横,他只得邀他入席,酒菜招待,详谈赔偿事宜……
令许垂露震惊的是,那看着粗犷英朗的带刀青年居然是个大夫。
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