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全拜消魂丹所赐。说起来,这药还是你本家所创呢。”他森然一笑,“以药力冲毁经络,比用武力温和委婉得多,创此药者想出这等妙法,真是慈悲菩萨。”
“消魂丹?这药不易得,谁给你的?”
“哈哈哈哈哈,是啊,这么稀罕的好物,当然只有对我疼爱备至的师兄会赠我啊。”云霁闭上双目,“我自小孱弱,根骨差,资质劣,不受同门待见,他们都道我不配待在师门,唯有师兄对我关怀备至,他予我衣食,授我武艺,还为我盗取能增强体质的灵丹妙药,他让我吃下,我就真的吃了,我腹痛不止,在床上躺了三日,他说是他一时失察拿错了药,我竟真的不怪他,直到一年后我发现我无法聚气,苦思无果,终于想起这事,我前去质问,他才承认。你猜他说什么?”
苍梧摩挲着火刀皮套上的嵌缀的绿松石,冷眼静看。
“他说,‘师弟,就算你终身无法习得内功,师兄也会保护你一辈子。’”云霁桀桀发笑,“我当即明白,他是早就看上了我,把我当女人。我遭同门嫉恨也是因为他,我竟还以为……呵呵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痛快。
苍梧抬眼:“然后呢?”
“我杀了他,然后逃离师门,我再也不信他们的鬼话。”他瞳中染上烛火的艳色,“其实我该感谢他的,他死前说他不后悔,说他仍旧喜欢我,说他很高兴……是他教会我摧毁旁人的快乐。”
“真是个好故事。”苍梧点头称赞,“这段经历令人动容,我无法不同情故事里的‘我’。”
云霁用笑出的眼泪作为哀求的筹码:“前辈,你不会懂我们这种人的苦楚,如果你能理解哪怕一分一毫,就不会不给我解药。”
她惋惜道:“我没有解药。”
云霁的神情扭曲了一瞬:“你何必骗我?”
“你当知道,难解的毒药只有其制作者才能配出解药,旁人不知配方,要做解药难于登天。”
云霁显出真正的恐惧之色:“这毒……”
“是苍苎所制。”她缓缓道,“唯一能做解药的人已经被你杀了。”
“我不信,你为什么要用他的毒?”
“因为是替他报仇啊,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如此浅白的道理,你不懂吗?”
屋子里出现了血气。
是云霁咬破嘴唇以保持清醒。
“你究竟是何时下的毒?”
“见你的第一眼,你撞上我的时候就已经吸入了毒药粉末。”
“呵呵,你我离得这么近,若你对我施药,自己必定也会中毒。”
苍梧又道:“是毒药,但不致命啊。”
“……什么?”
“你与苍苎相处这么久,觉得他能制出什么厉害的毒?”
云霁脸色已不能更差。
对方玩弄的绝不仅仅是他的性命。
“真正的致命毒药,是这支蜡烛。”她耐心解释,“这是我所制,所以我不怕与你一同享用。现在,你还有什么疑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