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侍卫在叶园前行礼,说明庄中之人对叶窈十分尊敬,如果她只是前盟主遗孀,恐怕得不到这么大的尊重,可是,如果她只是被迫委身小叔的‘嫂夫人’,旁人亦不会对她如此重视,先前苍梧说他们没有孩子,看来就是因为这对夫妻根本就是有名无实。”
萧放刀并未否认,但许垂露仍有些不确定道:“我说得对么?”
“旁人的家事,你如此津津乐道,我怎知是对是错?”
“话不能这么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明明知道得比我多,还说我碎嘴。”
“……”萧放刀目色微沉,施手捉住许垂露的手腕。
“?!”
把脉可以,但不要摆出一副要剁手的表情好吗?
许垂露眨了眨眼,试探道:“怎么样?问题不大吧。”
萧放刀唇畔起了一丝冷笑:“恭喜。”
“……”
不合适,这台词不合适吧。
“恭喜啊,再玩儿几次,你便能原地飞升了。”
许垂露哈哈干笑:“不至于……没这么严重吧?”
“我无暇顾及你的生死。”她缓缓道,“你想做什么我不拦着,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许垂露十分惊恐,“我真的要死了?”
萧放刀瞥她一眼:“这是你方才自己说的,我强迫你练无阙,害你平白犯病。”
“那是因为怕你们真的打起来——”
“难道你认为我不敌他?”
许垂露理直气壮:“你们之间的事若是打一架就能解决,方才何必坐下谈判?还未到刀兵相向的时候,我明白。”
萧放刀展颜道:“那么,你觉得我应当答应这门亲事?”
许垂露摇头:“何成则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结了亲也无用。”
“你认为他想要什么?”
“除了无阙之外,还有什么能让盟主觊觎的?”
萧放刀的神情逐渐沉入凝肃。
许垂露的反问正是她的疑问。她当然知道武林盟想要无阙谱,但是夺谱的办法有许多,可用以交易的东西更多,何成则要结亲,不必弄一出比武招亲的戏码。无论是庄内还是江湖皆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他没理由让绝情宗的人占这便宜。就算何至幽的夫婿不是未来的庄主,也必会在敛意山庄任以要职,此人若不被何成则认同信赖,便会成为敛意的莫大隐患。
竹风派与敛意山庄本就有盟约在前,左八孔又是受前盟主恩惠才能当上掌门,两派利益相关,何成则若择竹风少主为婿,勉强能算一桩良姻。
可水涟与他们素无瓜葛,他何以确定水涟入赘后的忠心?何成则若要挟人作质,也该挑风符而不是水涟。
除非,即便没有忠心,何成则也有别的东西确保对方受其控制。
……
水涟没想到何成则竟亲自将自己送到客舍外。
这地方偏僻清幽,与其它客房隔着一段长廊,料想是怕他和其它门派弟子起冲突,坏了这桩江湖盛事,不过,他本就不想与那群聒噪无聊的武夫待在一处,何成则这番安排是监视软禁也好,讨好示怀也罢,他都愿意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