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反手一掌将人推开,迅速起身寻找衣物。
许垂露突然遭袭,整个人栽倒在床上棉被间,即便不痛,还是震得她有些发晕,她看向那个火燎尾巴般的人影,不可思议道:“喂,你不至于——”
萧放刀听见声音,眉头更紧,俯身分出一只手想要捂住许垂露的嘴,但想到自己上身仍未着寸缕,转而覆住了对方的双眼。
许垂露眼前一黑,只能听到萧放刀恼怒的呼吸声和布料摩擦声。
若不是她对萧放刀还算有些了解,换一个人躺在这里,定会以为对方要找的是一把杀人夺命刀而非一件蔽体中衣。
她已经后悔方才硬要逞口舌之快了,可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补救才好。不过,不管怎样都不能让萧放刀穿好衣服就跑,她虽不能视物,两手却是自由的,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双方体力之差,抬手便去抓扯。
然后就不慎拂过了什么柔软的……大概是人肉的东西。
她也不甚清楚自己误触了什么部位,但从萧放刀遽然顿住的动作和清晰可闻的咬牙声来看——总之还是不要细想。
她及时松手,两臂摊平以示诚意:“抱、抱歉,我不是……”
很快,她眼上所覆之手已经拿开,令她清晰地看到穿了一半中衣的女子紧紧钳住她的双手,并用那双雾沉沉的眸子无声控诉她的下流行径。
“这个我可以解释。”她拿出平生最大的勇气与萧放刀对视,“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
好吧,她知道这很苍白,可是萧放刀希望她怎么做呢,真的要杀人灭口吗?
“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许垂露愣了愣,然后明白过来萧放刀应该是在给她解释的机会,只要她顺着台阶下去,随便糊弄敷衍几句,让对方知道她没有轻狎冒犯之意,此事便算揭过,她可以继续心无杂念地给萧放刀上药,两人也能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个平静的夜晚。
这是一个好办法。
她发誓,直到开口的前一刻她都是这样以为的。
“我说的是万一。”许垂露平静分析道,“将来有许多种可能,你怎知我们不会……嗯,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好呢?”
萧放刀唇线紧绷,仍不死心问道:“试什么?”
许垂露未料对方在此刻仍心存侥幸,若她面对敌人都如此天真,怕是早就死过千百次了。
为让萧放刀见识到人心险恶,她义不容辞地凑近那张很有欺骗性的美艳面孔,附上了短暂而轻盈的一吻。
萧放刀的眼瞳被巨大的惶惑和蓬勃的欲望填满。
但她没有推开和回避。
这令许垂露松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没有估错,萧放刀这蠢木头只是分不清杀欲和爱欲而已。
不过今夜之后她一定就能分清了。
床帐落下之时,有一道虚影投射其上,那是呈露水之形、正徐徐摇曳的烛火。
原来二者是如此相似而相合。
……
当然,身为一个思虑缜密的成年人,许垂露还要做出最后一道部署。
【朝露,今夜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明早也不要叫我起床——千万不要!】
[好的,宿主。]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