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扭头,注视着元瑾汐苦苦思索的神情,一又好看的眉毛挤在一起,中间甚至有了皱痕。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抹她的眉心,似乎想要将那个微小的川字抹平。
只是抬手到一半,元瑾汐明亮的又眼就疑惑地看着他,“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咳,没有,只是头有些痒。”齐宣顺势将手放在头上,装模作样的挠了两下。
“其实这事,或许不难理解。沈怀瑜之所以一言不发,是心有愧疚。他虽没有调戏水莲,但水莲很可能是因他而死。”
“啊,怎么会?”元瑾汐有些急,她不希望沈怀瑜身上有任何的污点。
“别急。因他而死,未必是被他所杀。你想想他在信中透露给我们的消息,我想很多时候未必是他亲自打听到的,而是假手于人。”
元瑾汐吸了一口气,“王爷的意思是,水莲听从兄长的吩咐,去帮他打探消息,结果在传递消息的时候被沈家大公子撞见。之所以说他们幽会,是因为地处偏僻。”
“兄长承认喜欢,只是不想让水连暴露。但沈家已经起了疑心,当晚便杀人灭口,哥哥心有愧疚,这才一言不发。”
“不错,”齐宣点点头,“甚至,在水莲死后,他意识到沈家并非善地,借此事脱离逃命。”
说到这儿,两人的脸色同时凝重起来,最后还是元瑾汐沉不住气,说道:“他是沈家三公子,就算再不受待见,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若是沈府的情形已经到了需要逃命的境地……”
她的目光扫向放在桌上的信,“那岂不是说,沈家还有更惊人的秘密?”
齐宣也玩味地拿起那封“尸横遍野”的信,嘴角扬起一抹轻笑,“居然还给本王来了个投石问路。”
元瑾汐赶忙解释,“兄长他……”
“无妨,”齐宣一摆手,“我没那么小心眼,我与他素不相识,他有戒心,是正常。而且他只是托你转信,谁知你又是什么情况。如果他鲁莽到上来就和盘托出,我倒是要小看他。”
“举贤不避亲。若是他有真才实学,本王倒是不介意向皇兄举荐一下。”
元瑾汐听了大喜,“瑾汐代兄长多谢王爷。”
“你别高兴得太早。看你兄长都叫上了,人家认不认你还不一。”
“这倒也是。”元瑾汐脸上没了笑容。
在当下这个讲究血统、宗族礼法的环境中,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基本上是不相认的。
更何况,按礼法,沈怀瑜的母亲是沈家大夫人,与她娘在礼法上并无关系,甚至连声娘亲都不能叫。
她与沈怀瑜之间,实在是多有尴尬,对方不愿意认她,也无哥厚非。
看到元瑾汐低落,齐宣微微有些后悔,好端端的,何必说这些,让她没来由的不高兴。
可是,想到刚刚她那眉飞色舞,代沈怀瑜道谢的场景,他又心里微微不舒服。
不过就见了一面,她就替他又是忧心、又是高兴,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却成了外人。
冥冥中,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似乎这沈怀瑜,会将元瑾汐从他身边夺走。
即便他明知他们是兄妹,这种感觉仍然挥之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入夜,元瑾汐忽然反应过来,“举贤不避亲”?
哈?
元瑾汐:我和你有亲?
齐宣:当然,必须有。